人群自动散开,给她留出一条耻辱的空隙,在这空隙的两边,密密麻麻都是审视探究的目光。
在寻常人的眼里,大都会里的女子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狐媚子。此时,看着风情万种的喀秋莎落魄至此,许多家里男人被勾了魂儿的七大姑八大姨都觉得快意的很。
没有人同情她,这个洋女人!活该!
没人知道那一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喀秋莎被扔出宪兵队的班房时,已经第二天半夜,此时,她已经疯了。
疯了的喀秋莎四处游荡,见人就吃吃的笑。
一个下等妓院的老鸨子见有机可趁,便将她哄了回去,利用她给自己赚钱。
喀秋莎什么也不懂,只要老鸨子说,你乖乖呆在这里不动,三公子一会儿就来接你,喀秋莎就会乖乖的坐在那里。
进来一个人,那人就说三公子派我来接你的,你要听我的话。
喀秋莎就会开心的点头。
昀仔四处找喀秋莎,但坊间说什么的都有,他在宪兵队班房附近徘徊了三天,都没有看见喀秋莎的身影。
后来,还是无意间在街上听到两个醉酒大兵的谈话,才知道,喀秋莎被从小门扔出去了。
扔出去之前,就已经疯癫不知人事了。
“赵班头他们玩的太狠了,十几人轮着呢,再|骚的娘们儿也受不了......哈哈哈......”
“可惜,没咱兄弟的份儿,欸!”
“合该咱命里没这一场享受......”
昀仔听不下去了。
他心里的愤怒像是火一般烧了起来,与此同时,那不安和愧疚也如野草一般疯长。
若不是他,若不是他,若不是他给红牡丹报了信,喀秋莎怎会遭遇这一切!!
都是他的错!
他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害了自己心里最珍爱的女人。
昀仔疯了一样在城里四处寻找一个疯疯傻傻的外国女人。
但好几天下来,却一无所获。
阿二在一处酒楼里当值,看见昀仔魂不守舍的四处瞎转悠,将他截住了。
“你是不是在找喀秋莎?”
阿二也不含糊,直截了当的问。
昀仔沉默。
“好了,早知道你小子喜欢她,梦里喊人家名字不知道喊了多少次了!......得,废话也不多说,我听一些大堂的客人说柳儿巷有个傻乎乎的洋女人,具体在哪儿却不知道,你要是有心,就去那边找找看......”
阿二絮絮叨叨,还准备说什么,却见昀仔早急匆匆的撇开他走了。
柳儿巷,柳儿巷,柳儿巷......
昀仔心急如焚。
柳儿巷是一条花巷,里面大大小小开门迎客的娼家不知有多少。
昀仔却顾不得了,一家家去问。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
在巷尾的一家小馆儿里,终于打听到了。
“洋女人?是有一个,那可是妈妈我的头牌。”涂着劣质脂粉的妈妈看了昀仔一眼,笑着问:“价格可是不便宜。”
“我来带她走。”昀仔说着要闯进去。
“哟,你谁呀?带她走,她可是妈妈的摇钱树,你把她带走了,妈妈可要喝西北风了。”老鸨子拦住昀仔,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