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有人禁不住酷刑已经招了,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战狼会首领璞墨凡的真面目,只有一个人曾经匆匆见到过那璞墨凡一面,他已经画下了璞墨凡的画像,这就是画像。”
众人出了护国公府,一个等候在外面的小太监立马迎了上来,从怀中拿出一张画像交给了沐云杉。
沐云杉打开画像,一张非常年轻的脸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那人长得很是俊俏,一双狂放不羁的眸子桀骜不驯,很是眼熟。
合上画像,沐云杉将这些年来曾经见过的人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猛然想起几年前她在赵大宝的掩护下出宫,回宫时曾经救下过一个身受重伤的危险男子。
那人的脸在沐云杉的脑海中原本已经非常模糊了,如今看着手中的画像,沐云杉忽然觉得那人的脸再一次清晰起来,并且一点点与画像中的人重叠。
莫非,真的是他?
沐云杉刚一回到宫里,立马有宫人上前禀告,说摄政王在御花园等候已久。
命人将凤天送回了养心殿,沐云杉只带了小木子一人去御花园。
寒冬时节,御花园的姹紫嫣红尽管婀娜多姿,却还是会给人一种冷艳的美感。
万花丛中,身着紫色蟒袍的男子迎风而立,风儿将他紫色的衣摆吹起,与芬芳摇曳的花枝共同舞出了赏心之舞。
摆了摆手将小木子挥退,沐云杉走上前去,欧阳玥若有所感地回头,待看到那一袭绛红色正装的端庄女子一步步朝着他走来,他微微一笑,倾城之貌竟是将繁花也比了下去。
“云儿。”
他轻轻唤她,温柔的语气一如当年。他年近三十,岁月却半分也没有在他的俊脸上留下痕迹,只有那份越来越成熟醇香的韵味不时在提醒着沐云杉,这个男人也不再年轻。
“玥,叫我来有什么事么?”
她慢慢走向她,笑容浅浅,却在听到他下一句话时僵在了脸上。
“我这次来,是想要一个答案,关于皇上的身世。”
关于这个问题,沐云杉原本早就应该告诉他了,可是一次次的阴错阳差让她错失了机会,如今他猝然问起,不知为何她心中竟然有些慌乱。
“当日沐修媛告发你我有私情的时候,冰心曾经给我一瓶药水,只要将那药水滴在水里,即使是亲生父子的血液也不会相融。当日我便疑心,只是正身在风口浪尖上,我不得不压下了心中的种种疑问。
如今先皇已去,凤天也登基为皇,再也不会有人站出来为难我们,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
早就知道了当日欧阳玥和凤天的血液不能相融的真相,沐云杉半点儿也不感到吃惊,只是有些感慨。
她,她,他和他,纠缠了半辈子,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局。
冰心走了,欧阳锦死了,她好像能和欧阳玥厮守终生了,奈何她们之间隔了整个江山。
先不说他和她如今各自的身份,就是他和欧阳锦的兄弟关系,也让他们之间不能轻易跨过那道鸿沟去。
“玥,是不是只要凤天不是你的儿子,你就不会再帮助我们娘俩儿?”
她看着他,却又目光空灵的不似在看他。
“当然不是,在我心里,你就是你,与权势地位无关,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当皇帝,所以这个皇位,只能是凤天的。”
沐云杉笑:“所以,凤天是不是你的儿子,真的有关系么?将来你总会有你的妻,你的妻子生下的孩子才是逍遥王府的世子,凤天,是先皇的儿子,也只能是先皇的儿子。”
欧阳玥一愣,随即心中充满了苦涩。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后悔起来,他一生淡泊名利,从未想过登上那一张龙椅,可是现在,他竟然有一瞬间的后悔,后悔自己放弃了那张龙椅。
若是她消失在了世人面前,谁还会在意她身在哪里?他可以金屋藏娇,亦可以偷龙转凤,只要有了江山,他便可以将她留在身边。
而如今,她们孤儿寡母必须承受整个江山的压力,她与他,终究是没了可能。
大风起兮,吹起她绛红色衣摆,如同横亘在他们之间永恒的围墙,跨不过,推不倒。
玥,或许我们真的有缘无份,今生我欠你一个答案,来世必定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