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朕的心里一直非常难受,可是又不止是为了凤无,就连晴荏那个丫头,朕每每想起来都心梗的像是塞住了一样。
朕老喽!是不是人老了都会如此伤春悲秋的?”
晴荏……
想起那个乖巧的丫头,沐云杉的心也是一酸。
那丫头从小乖巧,吃个饭也是安安静静的等着奶娘喂,后来她自己学会了用勺子和筷子,一直都是自己自食其力。
有时候沐云杉甚至在想,要不是她如此安静如此听话,要是那天在笙月阁她能够和凤天一样贪玩不吃饭,是不是就能幸免于难?
还有凤无那个可怜的孩子……
自打晴荏出了事,蓝衣就一直卧病在床,那傻丫头一直把晴荏当成最亲的亲人,可以说她将全部心血都投注在了晴荏的身上,晴荏这骤然一去,蓝衣整个人就像被人掏空了生命一样。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蓝衣如同破败的木偶一样双眼无神地望着帷幔比划出来的话语:“主子,我非常后悔,如果我能够早一点把晴荏的身世告诉皇上,是不是晴荏就不会死了?
我好自私,总是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其实我最大的顾忌就是怕晴荏会离开我而已……早知道,我将她还给那个女人,虽然晴荏不会叫我娘亲了,可我还能时时刻刻看到她,那也是好的啊!”
“皇上,臣妾有一事要禀告。”
想起还在床上重病不起的蓝衣,沐云杉心下一沉,坚定了要将晴荏的身世告诉欧阳锦的信念。
欧阳锦眸子一动,稍微有了一点神彩:“什么事?”
“其实晴……”
“皇上,沐修媛派人来报,说是有事想要见您。”
沐云杉话音未落,郑忠海的声音却忽然从门外响起,欧阳锦厌恶地皱了皱眉,冷声道:“不见。”
“这……”
郑忠海有些为难,顿了顿他才鼓足勇气再次道:“皇上,沐修媛让奴才将这件东西交给皇上,说如果皇上见到这东西还是不肯见她的话,那她就彻底死心。”
那是一方帕子,浅蓝的颜色是早些年沐语做喜欢的颜色,沐云杉记得很久以前沐语就有一方浅蓝色的帕子,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
欧阳锦怔怔地看着那帕子出了会儿神,良久后叹了口气,对沐云杉歉意道:“杉儿,朕去去就回,有事等朕回来再说吧。”
“皇上……”
沐云杉想要阻拦,欧阳锦却回头给了她一个从未有过的温暖笑容:“杉儿,这些日子朕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人啊,要趁着还来得及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
她纵然犯下了很多错,却也是朕的女人,朕想给她一个机会,一个为自己辩白的机会。”
他朝前走了两步,忽然又回过头来淡笑道:“朕忽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朕很喜欢你在朕身边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安心,很温暖,也许你就是老天赐给朕的妻,一个真正可以陪着朕渡过一生的人。
等朕回来。”
沐云杉呆呆看着欧阳锦离去的背影,她的心忽然跳动的很慢很慢,她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这一走就不会回来了。
随即,她便笑自己傻,他是欧阳锦,最冷情多疑的欧阳锦,在这皇宫里,除非突然遇到刺客,否则谁又能伤的了他?
“娘娘,蓝衣姐姐醒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养心殿与凤栖宫相距不远,不一会儿的功夫沐云杉就回到了凤栖宫中。按理说宫人们都有自己的住处,是不会在主子宫里住的,当然,思惠轩那种情况特殊。
蓝衣陪着沐云杉走了这一路,如今重病,沐云杉不方便她回去宫人房住,便命人在凤栖宫整理出了一个房间让蓝衣养病,她要看望蓝衣也方便。
房间里,蓝衣正靠坐在床头等沐云杉到来,见沐云杉进屋,她急急地掀开被子下床,见状,沐云杉心下一惊,赶忙快走了两步到了床边扶住她:“你的身体还不好,你这是干什么?”
蓝衣在沐云杉的搀扶下坐下,光是掀被子下床这个简单的动作就让她气喘吁吁的,她却不在乎,只是比划着双手问道:“主子,您告诉皇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