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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提起已逝的父母，沐云杉浑身上下因为生气而剧烈颤抖起来。欧阳锦一言不发，静静，观望着事态的发展。

顾熙媛的脸上流露出得意的神色，看到沐云杉痛苦是她最得意的事情，数年的仇恨堆积在一起，她已经维持不了优雅的面具了，虽然她看起来还是那个优雅从容的熙妃娘娘，可是恶毒的语言加上脸上毫不掩饰的恶毒，此时的她看起来就像最丑陋的妖怪，那么的令人作呕。

这是她的激将之法，目的便是让沐云杉试了分寸，说出诸如怨恨欧阳锦之类的话来。

此时此刻，沐云杉早已和欧阳锦的安危结合到了一起，她当然不会傻的掉入顾熙媛的陷阱。

深吸了口气，她义正言辞道：“顾熙媛，不要把我和你们这群乱臣贼子想成一样的人，我沐云杉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皇上当初是被你们这**人所蒙蔽才会下了那样的指令，罪魁祸首是你们！失去了我的父亲，皇上也是受害人，你这等混淆是非的小伎俩根本就骗不了本宫！”

说完，她不忘向欧阳锦表忠心道：“皇上，臣妾知道当初您也是迫不得已，这等乱臣贼子犯上作乱还不算，竟然还企图挑拨离间，实在当诛！也请皇上为我沐家申冤，我父亲他，他是冤枉的！”

扶起她，欧阳锦面无表情地看了顾熙媛一眼，淡淡问道：“你当真要陪着你的父亲一同谋反？”

顾熙媛冷笑道：“若不是父亲他们来救我，你欧阳锦会给我活路吗？你早已经被沐云杉那个贱人迷失了心智，七年的感情你说毁就毁，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朕明白了。”欧阳锦叹了口气，转身看向沐云杉，歉意道：“对不起杉儿，过去朕错把鱼目当真珍珠，害的你受了很多委屈，今后朕再也不会了。”

将沐云杉抱在怀里，他沉声道：“沐家之事，是朕对不起你！”

四年了，整整四年，沐云杉终于等到了这一句对不起，这一刻，沐云杉的心中五味杂陈。

沐家被满门抄斩的那一刻，她的心就便已经死了，她哭闹过，抗争过，却终究敌不过他的一个决心、一道指令。

当整个沐家只剩下她和沐言沐语两个人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感到那样绝望过，她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去，偏偏，她死里逃生，还怀上了孩子，可那个孩子，因为被人算计而活不长了。

那个时候，她多么希望她的夫君，她的君主可以给她一个解释，哪怕是一句对不起她都可以欺骗自己说，他不是故意的，他也是迫不得已。

然而，他除了会用冷硬的面具对着她以外，竟然懒得跟她说一句话。

直到知道她怀了孩子，直到李婉儿设计让他看到自己凄惨的生活，他才为了孩子而勉强接受自己！

这一路，她走的艰辛，走的危险丛生，走的冷硬了心肠，他却在她已经对他彻底死心了的时候跟她说对不起！

她忽然很想笑，仰天长笑，眼泪却止不住流了下来：“皇上……”

你也知道错了吗？你可知道，爹爹从来没有篡位之心，否则在你们母子两个最式微的为时候，他完全可以取而代之，根本不必尽心尽力辅佐！

你可知道，你杀死的不止是一个肱骨之臣，更是一颗衷心！自从爹爹死后，朱紫三番五次出事，难道您就没有检讨过吗？

可惜，这些话她不能说出来，也许终其一生都没有机会说了。

她对他，终究再也没有了爱，他也不再是她认定的夫君。

“哼！”

见他们二人“郎情妾意”的模样，顾熙媛冷哼了一声，退到了顾寒席身后，寒声道：“父亲，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二人那副含情脉脉的模样刺眼极了，她已经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了，她现在只想让那一对狗、男女消失！

“看到了吗，一个跟在你身边辛辛苦苦伺候你七年的女人都对你失望了，你这皇帝当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告诉你，识相点你就快点退位让贤，免得等下受皮肉之苦！你乖乖合作，这京都之内的百姓还能减轻一些伤亡！”

眼见最亲的妹妹受苦，顾龙飞脸上满是狰狞之色说出的话也不甚恭敬。

欧阳锦幽幽一叹，却并不看顾龙飞，而是对着顾寒席淡淡问道：“顾大人，你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疑惑于为何欧阳锦到了这个时候还能维持这幅淡然洒脱的模样，他却面色不变，道：“如今整个京都都在老夫手里，你以为你还有翻身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