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欧阳玥才和她说过那样的话,第二天杨墨就受伤了,而欧阳玥也挂了彩,这说明了什么?
沐云杉很想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可事实摆在眼前,她却又无法欺骗自己说这只是一个巧合。
欧阳玥……那个男人非要将她身边的人赶尽杀绝才肯善罢甘休吗?
杨墨的伤很重,又隔了一宿才被人发现,更加导致了伤势的恶化。饶是沐言技术高明,又有沐云杉从御医那里骗来的药,可他一直到了晚上都没有醒过来。
看着蓝衣比划双手比划出来的意思,沐云杉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因为伤口感染而发起了高烧,若是今晚退不了烧的话,怕是就凶多吉少了。即便能够带着烧勉强撑过这一晚,今后也可能会被烧成傻子。
退烧药属于常用的药物,沐云杉这里倒是还有不少。可杨墨发烧的原因却是因为伤口感染,药不对症,所以到底今晚杨墨能不能退烧谁都不敢保证。
夜幕一点点降临,沐云杉看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幕,有些坐立不安。
若是杨墨撑不过今晚……
这样的念头光是想想沐云杉便觉得害怕,在床上翻来覆去,她怎么也无法入睡,等到宫人们都已经安寝了,她再也忍不住,掀开被子披上了一件薄衫便去了杨墨的房间。
沐言正在不断为杨墨冷敷着降温,见沐云杉到来,她面色一变,起身走到沐云杉跟前低声道:“小姐,你身上还有伤,怎么不在床上躺着?”
因为这事不宜张扬,所以沐言没敢点灯,只能抹黑为杨墨冷敷。
沐云杉看不清她的神色,也看不清他的情况,只能抹黑走到杨墨身边,对着沐言问道:“怎么样了?”
“不容乐观。因为天气很热,他的伤口渐渐有了溃烂的迹象,这样下去怕是坚持不过今晚就……”
沐云杉身形晃了晃,却不死心地俯身摸了摸杨墨的额头。刚一接触他的肌肤,她就被那滚烫的温度灼的退了回来:“怎么会这么热!”
沐言苦笑一声:“若是此时有消炎药的话这并不是难事,可是小姐您的伤并不算太严重,又发现的及时,恢复极好,所以张御医开的房子里根本没有消炎的。”
叹了口气,她幽幽道:“小莫子的烧主要是因为伤口溃烂发炎引起的,所以才迟迟好不了,单靠冷水敷是没用的,这样做也只能是拖延时间而已。”
消炎……
沐言是大夫,从小到达接触最多的除了沐云杉的琐事外便是医药,她却忘了其实还有一种东西可以杀菌消毒……
想到这里,沐云杉眸光定了定,沉声道:“用黄酒!”
三人折腾了半宿,杨墨的烧终于在黎明时分退了下去。摸着他恢复正常的体温,沐云杉松了口气,却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头晕,她疑惑地摇了摇头想要驱散不适的感觉,却两眼一黑,忽然晕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人到中年的张御医正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见她醒了,他有些语气不善地冷声道:“安婉媛,您怎么如此不爱惜您的身子?身为病人就应该好好地卧床休息,您怎么能通宵看书呢?”
沐云杉刚刚醒来,精神还有些恍惚,闻言,她怔了征,目无焦距地茫然四顾一圈,发现张御医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她,这才确定他说的那个通宵看书的人是她。
她水眸眨巴了两下,茫然地看向冷着脸站在一旁的沐言,意识渐渐恢复清明,这才想明白这是沐言为她的昏倒所找的借口。
当下,她干笑两声,装作无辜道:“有劳张御医操心了,是云杉疏忽,云杉还以为那伤没什么大碍,又看书看的入迷了……”
跟沐云杉多接触了几次,张御医也摸清了沐云杉的脾性,知道她是个好相处的人,所以在她面前并不像在别的妃嫔面前那般拘谨。
重重“哼”了一声,他继续冷着脸,却不再理会沐云杉,而是看向沐言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不能让婉媛下床,要一直等到她的伤口愈合了才能自由行动。”
目光一扫看到沐云杉床头的一本泛黄的书,他将书拿起交到了沐言手中,又道:“切记,让婉媛静养即刻,看书这种事情还是等到她好了以后再说。”
沐云杉顿感头痛。
好不容易送走了明显关心过头的张御医,沐云杉有些头痛地揉了揉被他的碎碎念弄得胀痛的额角,这才想起询问杨墨的情况。
见她醒来第一件事不是关心自己的身体,而是问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情况,沐言抿了抿唇,怒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