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你还想让那个男人立马去死,可你想一下,一旦他死了,朱紫必定会四分五裂,到时候大家都作鸟兽散,我们去哪里寻找机会找顾寒席报仇?
我会救他,只是为了让他欠我的情分,今后再有人栽赃陷害我们,他也可以想起那一日的救命之恩,不会再那么轻易地怀疑我,你懂吗?
只有在宫中站稳了脚跟,我们才有能力跟顾寒席对抗!”
她是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来找沐语的,费了一番周折后,她浑身无力,说完后便扶住桌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沐语见状赶忙放下了手中的花盆,扶住了她虚弱的身体。
“小姐,你身体还没好,我先扶你回房吧?”
沐云杉挑眉看她一眼,问道:“那你,还做傻事吗?”
犹豫片刻,沐语摇摇头,低声道:“不会了,就算是为了等待大仇得报的那一天到来,我也会无比爱惜自己的身体的。”
说完,她垂下眸。
沐云杉总算松了口气,在她的搀扶下慢慢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然而,她没有看到,沐语低垂的眸子里那阴沉的光。
回到房间里躺下,沐云杉闭上眼睛呆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不禁疑惑道:“奇怪,为何近日没有看到顾熙媛?”
自打她受伤以后,幸存的宫妃们眼见她欧阳锦每日都会来思惠轩报道,各个不再嫌弃路途遥远,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思惠轩跑。就连最对她最不屑一顾的耶律纱涵今日也来了,没理由顾熙媛这个暂代后宫之职的人不出现。
闻言,沐语眸中冷光划过,勾起唇角讥讽道:“她最近自顾不暇,怕是没有精力来找小姐的麻烦。”
沐云杉微微挑眉,疑惑道:“此话怎讲?”
沐语解释道:“那一日的舞姬并不是宫中训练出来的,因为皇上看腻了司乐司的排演的歌舞,顾熙媛便想着从宫外找一些有资历的民间舞蹈能手来表演,以此来讨皇上的欢心,却没想到欢心没讨到,反倒安排进来一批刺客。
现在她正在接受调查,自己都焦头烂额的,哪有时间来找小姐的麻烦。”
闻言,沐云杉也乐了:“这就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么?”
第二日上日,沐云杉正靠在床头细细品读一本诗经,忽听门外一声通传,欧阳锦风风火火地进入了思惠轩。
沐云杉一怔,放下手头的诗经起身迎接,欧阳锦进来后径直坐到了床上,却没有如同往日那般伸手扶起沐云杉,也没有叫她起身,反而定定打量了她半晌。
半蹲着身体维持着行礼的姿势,沐云杉低垂着头微微有些奇怪,想不明白为何眼前的男人突然变成这副模样。
她现在身体还很虚弱,长久保持这样的姿势有些吃力,不一会儿便感觉双腿有些发软了,可搞不明白原因,她不敢贸然动作,只能等待着欧阳锦开口。
“杉儿的伤可好些了?”
打量了她良久,欧阳锦终于开口问道,同时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清清冷冷的声音不含感情,沐云杉心下更加疑惑了,同时也有些忐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有皇上的福泽庇佑,臣妾的伤已经好多了,多谢皇上挂怀。”
想了想,沐云杉忍不住出口询问道:“皇上今日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欧阳锦冷淡的目光在她苍白削瘦的小脸儿上扫过,眸中划过犹豫之色,可想起那个从今早开始便不断流传的谣言,他最终还是开口问道:“杉儿,朕赐给你的孔雀金步摇呢?那日宫宴之上朕还见你带着,怎么这些日子反倒看不到了呢?”
心中“咯噔”一声,沐云杉心中叫糟,暗道果然是出事了,面上却尽量不显露分毫:“回皇上,臣妾一直都在病中,不用见客人,所以除了最寻常的梳洗外很少打扮,连饰品也很少带,皇上看不到也是正常的。”
说话间,她心中不断猜测着到底是谁将这件事告诉了欧阳锦,想来想去都觉得只有一个人有可能——耶律纱涵!
欧阳锦淡淡扫过她故作镇定的面庞,轻“哦”了一声,道:“朕觉得那支簪子很适合杉儿,不如你现在就戴给朕看,如何?”
这就是要让沐云杉当着他的面拿出簪子了。
沐云杉心中一沉,眸光也黯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