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宁贪婪地看着这一切,似乎想要将所有的一切,都永远收入自己的眼睛里,脑海中。他没有想到丹心海棠的效力居然神奇至此,才不过刚刚服下而已,他就已经能够看到所有的一切。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苏谨,看着他的目光里,有多少的绝望和悲哀,还有那浓得化也化不开的仇恨。
一旦确定了,却又有些不知所措。
在玄宁还沉浸在眼睛恢复光明的喜悦中时,苏谨悄悄地离开了尚禅院,回到自己隐在树影中的清灼小院。
小月已经睡了,见她回来,又连忙从榻上爬了起来,“娘娘,这么晚了,风凉,您出门得多穿见衣裳。”
说着连忙给苏谨披了条薄毯。
看到苏谨还是望着天上的月发呆,小月道:“娘娘,很晚了,休息吧。”
苏谨嗯了声,竟然很听话地回到寝室中,由小月伺候着她睡了。
那晚,她做了很多很多奇怪的梦。
梦中,似乎有个很悲情的女子,一个很悲伤的少年……
这些是跟她无关的,她暗想,莫非这是玄宁的梦?
果然,与云净大师再次交流后,云净很肯定的告诉他,因为丹心海棠的原因,他们在这十天之内,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梦境,甚至还有更多的方面,比如内心的想法还是什么的,这只是丹心海堂在起作用,等到这十日过去就会恢复正常。
苏谨暗道,谁要跟他心意相通!他是我的仇人!
因为玄宁重见光明,寺里于是举办了个小小的庆祝宴会,虽然只是素宴,但是居然也很热闹,宴中有小和尚表演武术和单腿坐禅等有趣的节目,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自始自终,苏谨却没有露出一丝笑容。
她郁闷地将手里的筷子在素面碗里戳来戳去,却根本就没有吃下去的打算。偶而抬眸,便与玄宁投过来的目光相触。
苏谨于是恨恨地扭头,硬生生地将目光转到那些表演节目的小和尚身上。
而王妃苏茉的目光自然不敢过于游离,现在的玄宁不是以前的玄宁,他能看见了,以他的精明,她怎么敢在他的面前玩花样呢?
“王爷,其实昨晚,臣妾本打算用自己的血和丹心海棠做为药的,谁知被……贵妃娘娘抢了先,臣妾实在是惭愧。”
“没关系。”玄宁的声音淡淡的,仿佛真的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现在,他也终于看清了苏茉的容貌,却与苏谨是完全不同的美人,她略微丰满,更显艳丽。
“王爷,臣妾敬您一杯。”她端起酒杯,笑盈盈地看着他。
“好,这段日子,要王妃照顾我这个瞎子,王妃也辛苦了,干杯。”
苏茉喝了酒后,脸色微红。
暗暗地想着,云净啊云净,恐怕你我的缘份要尽了!身旁的夫君如此优秀,我不能就这样失去他,也不敢失去他。
失去玄宁的话,就再也没什么能够与苏谨相比了。
苏谨喝了酒。
本来寺院里是不允许饮酒的,可她还是喝了酒。
酒是柴凤身上的,柴凤带着满身的血冲进寺院里,巧不巧地就被苏谨发现,又将他扶到了自己所居的,比较隐密的清灼小院。柴凤见到她,也是十分的开心,“贵妃娘娘,你没死,太好了,那么皇上肯定也无事……”
苏谨嗯了声,“你放心吧,皇上没事。”
柴凤就很干脆地晕了过去,她很后悔,这话说得早了那么一点,本来再有几步,就可以把柴凤扶到床上去,现在却不得不找人帮忙了。
当听说柴凤是皇上身边的护卫时,小月也大吃一惊。
不过做为奴婢的,都是无条件的服从主子,何况现在要救的是皇上的人,小月急得满头大汗,“他满身都是血,看起来情况很不乐观啊!现在该怎么办?娘娘,我们是不是得赶紧找云净大师来替他疗伤?”
苏谨点点头,“快将云净大师请来。”
小月慌慌张张地往外跑,又听到苏谨道:“别被别人发现。”
“是!”
柴凤居然还在山上,那么这几****一直在跟那些刺客周旋了!他独自在山里面对那么多的追杀者,能够活着下山真是不容易。
她开始佩服这个看似普通的护卫了,果然萧鸾选择带他上山采药,是很正确的选择。
云净大师来到清灼小院后,没有问及伤者受伤的原因,也没有问他是哪里人,只是仔细地检查了伤口后,就开了药方,全程甚至没有一丝疑问挂在脸上。苏谨反而越发觉得这人深不可测了,他是真的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永远都是幅云淡风清的样子。
“大师,他怎么样?”
“只是皮外伤,兼流血过多,疲劳过度,只要煎几幅药好好调理一下,就没事了。”
“噢,谢谢大师。”
云净把方子写递给小月,“这里面的草药,寺中的药炉里都有,只管去取就行了。”
“云净大师,这人来历不明,本宫只是不忍见死不救才将他收留在这里,害怕别人知道了会传出什么些闲言碎语,所以……”
“贫僧明白,这样吧,每日的药就由贫僧派人在药炉里煎好,再随着贵妃娘娘的饭菜一起送往这里吧。”
“谢谢。”
这云净大师还真是个通透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