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槿柔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等气顺了,才问道:“四小姐不远千里来到义安,就是为了打听这个?”
董淑鸾不自在地回道:“当然不是!我只不过是顺便问问。我这次出来,是因为……”说到这儿,突然不说了,而是烦躁地瞪了石槿柔一眼,才道:“我只是出门游玩,不行啊?”
石槿柔接着问道:“四表姐如何知道我在义安的?”
董淑鸾撇撇嘴说道:“我听我母亲说的啊,我们家在京里有店铺,一打听,就全知道了。”
石槿柔“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董淑鸾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累了,想休息下,你帮我安排吧。”
石槿柔笑了笑,说道:“这事好说,只是不知道表姐打算长住,还是……”
董淑鸾说道:“你放心,这穷乡僻壤的,你想留我,我还不愿意呢,消息打听清楚了我就去京城,去我们家的商铺,也免得我父母担心。”
至于董淑鸾今后的打算,石槿柔也懒得过问,于是她高声唤了秀荷进来,让她带着董淑鸾主仆去安置休息。
看着董淑鸾主仆随着秀荷走了,石槿柔呼了口气,不过心中却产生了疑问,董府曾经派过杀手刺杀自己和父亲,在这种情况下,大太太怎么会让她的女儿来找自己?她就不怕自己以牙还牙,暗害了董淑鸾?还有就是董家既然已经知道父亲来义安做了县令,还会不会来报复行凶?应该不会吧,没什么深仇大恨啊!
秀荷出去了好一会才回来,也不忙着禀报是怎么安置董淑鸾的,而是直接拉着石槿柔进了内室。
秀荷是个有成算的,刚才石槿柔和董淑鸾在屋里说话的时候,秀荷也没闲着,先是打发了一脸愤怒的小怜,然后才亲热地和桂香聊起了家常,并问及董家的近况和董四小姐来义安的目的。桂香也未含糊,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诉了秀荷。
还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于是秀荷将打听来消息,赶紧告诉了石槿柔。
消息只有两条:一是塘州百姓传闻董家的的盐引被冯家瓜分走了一半,因为冯家已经在塘州大张旗鼓地开起了盐铺;二是董四小姐此次是逃婚出来的,因为董大老爷要将她许配给冯家的公子,也就是冯家在京官居六品的冯如松的儿子。董四小姐死也不答应,但又拗不过董大老爷和大太太,只好自己偷偷跑了出来。至于她来义安,董家可能并不知道。
石槿柔听罢,心中一阵错愕,没想到自己离开塘州才几个月的时间,董家便发生了如此巨变,盐引可是董家的命根子啊,怎么就轻易被冯家瓜分去了呢?难道那账册到底还是出了问题?还有董淑鸾,居然敢为了逃婚离家出走,这份勇气倒也真的难得了,也难怪她来找自己了,董大老爷和大太太断不会将刺杀自己一事告诉她的。可在塘州董家和冯家本是势不两立的两个大家族,怎么又突然会联姻呢?
虽然石槿柔心中有种种困惑,但秀荷所打听到的也只有这些,更多的细节,桂香只是董淑鸾的贴身丫鬟,也是不可能知道的。所以,石槿柔也只能暂时压下心中好奇,等以后有机会再说了。
虽然石槿柔不清楚董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人清楚,尤其是六皇子和冉轶成,因为董家盐引被瓜分一事,就是他们一手安排的。
原来就在石原海和石槿柔他们离开塘州不久,也就是石原海在京备选的那段日子里,有一天,塘州知府白德才将董大老爷和冯家的二爷一起请到了府衙。
白德才当着自己的师爷、董大老爷、冯二爷以及两人的长随等众人的面说道:“盐税乃朝廷税赋之本,然,近年来塘州盐税收入日益减少,上面很不满意。前些日子京里来人调查此事,眼下京里已有了结果,为了朝廷税赋,责成本府将盐引一分为二,董家与冯家各领一半。希望两位当家人用心经营,莫辜负本府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