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姨娘回去后,左思右想,始终没有找到好的办法,让丫鬟去找董沂,却没想到董沂不但不帮她,还干脆来了个死不认账,一推六二五,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最后画姨娘万般无奈,万念俱灰,走投无路之下,选择了跳井自尽!
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大太太见石槿柔拿着那幅《平湖春晓图》的赝品,口中又提到了画姨娘,难免一阵心惊,不自觉地向门外看了看。
石槿柔见大太太不说话,放下画卷,又拿起了一块端砚,反过来掉过去的看了半天,然后笑道:“这端砚呢,拿在手里是端砚,不过……”
石槿柔一松手,端砚“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石槿柔继续说道:“这掉在了地上,就不是端砚了。确切地说,连端砚碎片都算不上。这么容易碎的端砚,呵呵,大太太,我知道你没正经读过书,就算这样,你也不会说这样的端砚是真品吧?”
端砚是四大名砚之首,以材质坚硬、润滑、细腻而驰名于世。说白了,端砚其实就是材质特殊的石头。试想,一块石头,而且还是非常坚实的石头,从一米多高的地方掉在了方砖地上怎么可能会摔碎呢?能摔裂就够离谱的了。
大太太脸色微变,她实在没想到,石槿柔居然一下子就选中了名画和端砚这两件值钱的东西指出是假货。
“这个小丫头片子不但把嫁妆单子熟记了,居然还懂得识别端砚,还真不可小觑了她!哎,都怪我太大意了!”
大太太心里想着,瞪了阮嬷嬷一眼,阮嬷嬷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但也不敢询问,只得把头低得更厉害了。
看着大太太仍然死撑着不说话,石槿柔又拿起了一匹织锦缎,顺着纹路轻轻一扯,“刺啦”一声,织锦缎被撕下了一大条。
石槿柔晃悠着手里的布片,咯咯笑着说道:“大太太,不管这织锦缎是我母亲当年的陪嫁还是你新添置的,这二百多两银子一匹的料子,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撕碎吧?”
不等大太太回话,石槿柔沉了脸,指着桌上的一套不成套的餐具说道:“大太太,你见过谁家成套的餐具会配七个碗六把勺?只怕这不是我母亲的嫁妆,而是大太太想废弃不用的东西吧?”
石槿柔越说越来气,指着桌上的另一堆残次品说道:“还有这些,大太太真的确定是我母亲的嫁妆?”
大太太被石槿柔说得有些心虚,现在屋里的这堆东西,当然不全是当年董韵的嫁妆,实际上,这里的绝大部分东西都不是,而是昨天下午自己让阮嬷嬷连夜拼凑来的。
不管大太太如何厌恶画姨娘,既然人已经死了,也就一了百了,毕竟是董大老爷的宠妾,大太太在董大老爷面前还是要装装样子的,所以,她忙着去处理画姨娘的后事,而将拼凑董韵嫁妆一事,交给了阮嬷嬷办理。
面对石槿柔的一再追问,大太太不耐烦地说道:“都过去十多年了,物件糟了,或有破损,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再说,这些物件虽然锁在这屋子里,但平日里无人看管,也难免会被人偷了去或者换了去,阮嬷嬷,你说是不是啊?”
阮嬷嬷忙不迭地应着:“是啊,是啊,都是老奴不好,想是二姑奶奶的嫁妆,不敢乱动,平日里很少过来检验。一定是有些不干净的奴才起了歹心,偷换了二姑奶奶的嫁妆,老奴一定彻查此事!”
大太太不置可否地“哼”一声。
石槿柔烦透了阮嬷嬷,冷冷说道:“你们彻不彻查与我无关,我等不了,也不想等,这堆破烂你们还是拿了去卖掉吧,兴许还能卖个百八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