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宛宛苦笑不得,不禁纠结自己的命到底是值钱还是不值钱,只知道猛地摇身一变,成了负债百万的人了。
她小心谄媚 :“要不,我再撞一次车?”
楚天寒吼:“你是不是脑子给撞坏了?”眼神冷冽,这个女人是傻了不成?
生命就是这么苦恼,你要命就得出钱,上天非得把一个美男子还是一个疯人院的美男子送给自己,不疯魔不成狂,就是以折磨她为乐。她本想安安分分,连孤独终老都不介意,却无辜给她本就惨淡的人生抹得更黑。
“钱不用还,我家缺个保姆,我的腿断了没法自理,你就过来照顾我等我好了吧。”楚天寒正儿八经,深沉的说道。
那时,陶宛宛才明白楚天寒的层层铺垫,良苦用心,一个一个陷阱就等着自己傻不拉几的往里面跳,无非就免了保姆费和保镖费。双赢啊。
良久,她万分怨愤的吐出一句话:“好,你在哪?”
“城郊西区的599号”说完,楚天寒挂了电话,只留下一连串嘟嘟的回音。
……
两个小时后,陶宛宛来到郊区的一栋别墅,红色的栅栏,枝蔓藤延的几朵白色小花,富丽堂皇的欧洛克风格,红白相间的屋顶,檀色的房子坐落在一片姹紫嫣红中,远远看去,就知道一定是富贵人家,她不是不知道奢华二字,但这样的精致如童话世界里的城堡已经极尽奢华,无法用言语形容。
她骂骂咧咧的下了车,心想着没事住在荒郊野外一定是个孤僻变态的大怪人。
陶宛宛按响了门铃,很久,一张无比英俊的脸勾着贱贱的笑从门口的缝隙钻出来,他说:“你是蜗牛吗?你女儿都要被我炖熟了吃了。”
陶宛宛一脸惊恐,一只手推开楚天寒,大喊着:“Lisa,Lisa!”翻箱倒柜,几乎都要把楚天寒的房子给拆了,但是,没有回音,更没有半个Lisa的影子,,她只觉得情绪到了崩溃的边缘,当场吓哭。
楚天寒抹抹嘴角,说:“半老徐娘的人了,还哭的这么矫情。”
陶宛宛不说话,双眼恨恨的瞪着楚天寒,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早已经碎尸万段,死了一遍又一遍,连灰尘都没有了。
感受到陶宛宛的目光,楚天寒拧笑,一瘸一拐的走到楼道旁边,冲着楼上大喊:“Lisa,出来了。你妈妈找不到你,她输了。”
不一会儿,楼上就咚咚咚咚的传来响声,一身碎花洋裙的Lisa像一只兔子一样飞速的冲下楼窜到陶宛宛怀里说:“妈妈,我和这个帅叔叔打赌,如果你找不到我,你就得待在这住一个月哦,不过这个房子好漂亮呢,宝宝好喜欢,要是住一辈子都愿意。”
陶宛宛收起眼泪,恨铁不成钢的看着Lisa,她确定这一定不是她的女儿,莫非被楚天寒给毁尸灭迹,再掉包了。
“妈咪,是不是能住这么大这么漂亮的房子,乐傻了啊?”Lisa莫名其妙的瞅瞅陶宛宛幽怨无比的眼。
陶宛宛一边站起身子一边忧伤的说:“楚天寒,你别欺人太甚啊,骗得了我女儿可骗不了我。”心中愤愤不平,只怪Lisa太单纯善良,被这个男人鬼迷心窍了。
楚天寒笑笑,眼眸深邃,说:“陶宛宛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多少女人恨不得住这了,我都还不要你给房租钱,”
陶宛宛不屑的瞥了楚天寒一眼,谁知道他安得什么黄鼠狼心,转而,她又似乎意识到什么,双手插腰,跟个小泼妇一样,:“楚天寒你说你想干什么?你这么有钱,哪里差百万,再说就你那小腿哪能值百万,何必来为难我这个没钱的人,这不摆着居心叵测?”
楚天寒就笑了,灿烂得跟那春天里的小花一样,他说:“我是个生意人,当然得权衡得失,你断我一条腿,我只是让你伺候我一个月,还没算上医药费呢?”
陶宛宛的深受打击,还伺候?他当她是端茶倒水的小丫鬟呢?刚要发怒,楚天寒便步步逼近,无形的压迫感让陶宛宛不自觉的后退,贴到了墙边,她语无伦次的说:“你想干……什么?”
楚天寒一把捏过陶宛宛的下巴,意味深长的笑,看得陶宛宛毛骨悚然,他说:“你想我干什么啊?”说着就俯身过去,花瓣一样的薄唇带着温热和潮湿。
陶宛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英俊没有半分瑕疵,她闻见他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手心不禁潮湿一片,仿佛沉寂多年玫瑰突然怒放开来,她轻轻闭眼,害怕又期待的等待着这个天使之吻的降临。
很久,那个吻并没有如期而至,她睁眼,却发现空荡荡的大厅只有她一个人。
“楚天寒!”陶宛宛尖锐的声音划破天空,楚天寒躲在楼上笑得春风得意,陶宛宛又气又羞,鬼哭狼嚎,恨不得挖个地缝,钻了进去。让她与这个世界隔绝一会儿,收拾收拾她受伤的心灵。
楚天寒一定是上帝派来惩罚自己的恶魔,从她遇到他的那一刻起,就厄运不断,痛苦不堪,
那一天,从上午到下午,楚天寒不停的让陶宛宛端茶送水,陪他玩大地主或者斗地主,在陶宛宛看来就是把自己往死里整。
“陶宛宛,上来!”看,又来了,陶宛宛气喘吁吁,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楼。
楚天寒坐在沙发上,翘着个二郎腿,啜一杯茶,见到陶宛宛,伸手挥了挥,示意她过来。
“干什么?”陶宛宛有气无力的问道。
楚天寒抬眼一笑,从茶几上拿过一份报纸丢在陶宛宛手上说:“念。”不容反抗的意味。
自己不会看啊?以为她是步步高点读机呢?还自带语音功能。不过这些她都只是在心里念叨,她可不想这个男人怒不可竭就把自己给粉身碎骨了。
她拿过那纸《D市晚报》照本宣读起来。
“声音大点,你没吃饭呢?”楚天寒闭眼,不悦的责怪道。
陶宛宛面色扭曲,虚了一口气,大声念:“下一年的金融危机即将来临,如何应对成了……”结果,楚天寒一把拎起陶宛宛,怒声呵斥:“你是要用你八分贝的声音噪死我吗?”
陶宛宛两只悬在空中的小腿乱晃,就跟她的心一漾一漾的,真是个难伺候的主,要是让她在这呆一个月,她不得死无全尸了?
她抬着头,泫然泪下的模样,额前的碎花贴在脸上,看起来楚楚动人。
楚天寒心头一软,把她扔到一边说:“给我有感情的朗读这段新闻。”
陶宛宛默哀,鼻子哼了哼,还有感情?当自己是幼稚园的小朋友呢?她清了清嗓子,眼神痴怨的看向楚天寒,继续她的朗读生涯。
那个下午,浅浅的阳投射在陶宛宛的睫毛上,她生动的眉眼,一张一合的唇,以及刺绣的白色长裙夹杂着夏天栀子花盛开的清香落在了楚天寒眼里,心里荡起丝丝涟漪。
只是陶宛宛不知道她已然落入了一个爱情的圈套,那些历历在目的往事重演,将两个人以最初的方式紧紧环抱在一起。
后来,在陶宛宛“有感情的朗读”中,楚天寒睡过去,自从她离开,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次觉,只要闭眼,便是陶宛宛布满泪水的脸,他看着她支离破碎却无法动弹。
日日夜夜的思念化作一种难以治愈的疾病在楚天寒的心疼溃烂,流脓。
终于,在今天,他得以安稳的睡过去,惩罚眼前这个女人遗忘了自己,补偿多年来的夜不能寐,辗转难眠。
陶宛宛百无聊赖的念着,喉咙都嘶哑了,瞥了眼楚天寒,发现他已然睡了过去,紧紧闭着眼,呼吸沉重而平缓。
她嘟囔了一声,原来自己的声音和年少时老师的一样,具有独特的催眠效果,不过陶宛宛也乐得清闲,把报纸放下,转身下了楼。
她靠在柜台旁边,Lisa不知道跑去了什么地方,目光看向窗外,是一个花园,拥簇着些盛开的玫瑰和凋零的海棠,明艳而芬芳。她想过去,却发现墙角落寞了几朵白色的花,零星的,不知名的,墨绿色的藤条蜿蜒曲折,顺着墙倔犟的盛开。
她突然感觉心中有异样的情愫就如这点点干净的白涌起陈年往事,似乎一切都分外熟悉,曾经承载了记忆里最重要的部分。陶宛宛万分悲伤,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悲伤,就只是悲伤,像是那种难见天日,又确实存在的伤痛和美好。层层叠叠,飞快的划过脑海,又抓不住它的翅膀,只能无力的难过和慌乱。
有没有这样一段回忆你无法想起,却让你悲伤不已,泪流成河。
“you.are.my. lover”铃声骤然响起,惊醒了陶宛宛的思绪,她拿起手机,见是苏雅慧,顺手接通。
对面的人焦急不安,喘着粗气说:“宛宛,Lisa不见了,我只是去买个东西,让她等在原地,结果一回来就不见了。本来怕你担心,不敢和你说,可是我已经找了一下午,到处都看过了,都没见到Lisa的影子,我不知道怎么办啊。”说着,苏雅慧便哭泣起来,声音发颤,喃喃呓语:“宛宛,你打我吧,你骂我吧,都是我太不小心了。”
陶宛宛沉默着不说话,两眼翻白。
“宛宛,你不要吓我啊,我知道Lisa是你的心头肉,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你说句话啊。”苏雅慧声泪涕下,以为听到这个消息的陶宛宛已经吓晕过去。
陶宛宛脸色发青,说:“苏雅慧,你怎么带孩子的,要是Lisa真有什么事,我就把你脱光了挂到万达广场上的大钟上面去,”
苏雅慧愕然,哭的愈发汹涌澎湃,她说:“要是能找回来,你给我丢大海里面喂鱼也行。”
“你太重了,我抬不动。别哭了,Lisa在我这。”陶宛宛漠然说道。要不是因为苏雅慧,她也不会倾家荡产,落到楚天寒这样的手里啊。
“真的?太好了。”苏雅慧立马收起她的眼泪,跟水龙头一样,想关就关。
陶宛宛说:“苏雅慧,你少来,什么好啊,我现在已经堕落到了跟人做保姆还钱的地步了,要不是你,Lisa会被人绑架勒索?要不是你,我会负债累累?”
“绑架勒索?负债累累?宛宛你看电影看多了,脑子抽了吧?你一没钱,二没色,人家绑架勒索也是白费功夫。”苏雅慧招来一辆出租车,一边打电话一边上了车。“师傅,去……”
陶宛宛气得口吐泡沫,这败家娘们,都说负债累累了,居然还打出租车,挤公交不挺好的吗?说不定哪一天就能给塑个s型的身材出来。
“我说真的……呜呜呜……我这一个月可能都不可以回去了,师父那边你帮我顶着点。”
苏雅慧就笑,笑得跟那拐卖人口的人贩子一样,瘆得司机师傅一溜烟的开得老快。
“陶宛宛,你得了吧。说实话是不是包养了一个小白脸,你别跟我装纯,面含羞涩的就拥美男子入怀,也不给我留一个,难怪负债累累,告诉我是哪个新晋男模?把你迷得神魂颠倒,夜不归宿”她用赤裸裸的包养二字将恬不知耻四个字发扬光大,那司机师傅一脸鄙夷,现在的女人越来越不自重,随随便便就把这样的话挂在口边,转而他又对着苏雅慧一笑,问道:“姑娘,你们这行行情不错吧。”苏雅慧置若罔闻,白了师傅一眼,继续对着陶宛宛谈天说地:“我说宛宛,你可真是千年铁树开了花啊,不过好歹你得把Lisa送回来啊,她一鲜艳艳的祖国花朵可别耳濡目染,被你给带坏了。”
陶宛宛觉得自己肺都气炸了,这什么跟什么啊?她跟苏雅慧根本不在一个频道,没法正常沟通下去了,扯着嗓音喊道:“苏雅慧,我说真的,你赶紧回去看看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把我赎回去!”
苏雅慧一听,说得跟真的一样,难道是真的,陶宛宛碰瓷了家里可没钱赔啊,半响她嗫嚅着说:“你乖乖给人家做保姆吧,满期再回来,放心我会好好跟师傅说的。”话音刚落,苏雅慧的手指轻按,挂了电话。
陶宛宛在那边气得发狂,大骂苏雅慧太没良心。却不想吵醒了楼上的楚天寒,他站在楼道上,怒气冲冲的说:“陶宛宛,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要发疯出门左转,完事再回来。”
陶宛宛愣愣的,站在窗户边,不说话。她与这个暴君,八字不合!!
楚天寒看了看她,突然说:“我饿了。”
语气像孩子撒娇一般。
陶宛宛依旧愣愣的看着楚天寒,眸子里透着几分疑惑。
楚天寒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语调有些不妥,他瞪了陶宛宛一眼,冷冷说:“听不见吗?我说我饿了?我雇的保姆难道听不懂人话了?”
陶宛宛恨恨的转身,像一只忙碌的小仓鼠一样厨房走去,楚天寒,他算是人吗?明明是残害她这娇艳欲滴的花朵的恶魔,以吸食人的痛苦为乐。然后她又觉得自己真是受虐狂,居然不习惯楚天寒对她温柔,非得等他挑眉竖眼,命令她的时候才心满意足。
楚天寒盯着陶宛宛小怨妇一般的模样,不禁乐不可支,嘴角勾出一个得意的笑,诱人的弧度。陶宛宛,你看,就算你忘记我了,也逃不过我的手心!
陶宛宛一边做饭一边惆怅,她怎么遇到这么个倒霉事?恍惚间,就跟做梦一样,一定是这几天出门没看黄历啊,等她解放了一定好好大革命,多脑补脑补这方面的知识。
她看着锅,突然意识到了一件让她更加惆怅无比的事情,做饭?怎么做?这可不是她擅长的事情。最后,她盯着桌板上那个珠圆玉润的鸡蛋半天,咬咬牙,心一横,闭着眼就噼里啪啦开始干。
十五分钟后,陶宛宛从厨房出来了,吓得楚天寒以为外星人降临,他满脸惊悚的盯着陶宛宛惨不忍睹的脸,裙子,更让他恐惧的就是那盘比她的脸还要惨不忍睹的东西。
陶宛宛丢到楚天寒面前,她称呼这份黑乎乎的东西叫蛋炒粉!!!!
他说:“这么久不见,我以为你厨艺见涨了,没想到飞流直下三千尺啊!你是故意想毒死我,好放你自由吧。果然最毒妇人心啊。”
陶宛宛皱眉,什么这么久不见,他们才认识两三天而已!她说:“爱吃不吃”说着就去端那个盘子。
楚天寒伸出手去挡,他确实饿了,嘟囔着:“看你这么辛苦,我就勉为其难的尝一口。”说完,就拿起勺子,大口大口的吃饭。结果,刚入口,那饭粒就顺着陶宛宛的脸倾泻而下。
“这什么鬼东西?你打算毒死我啊?”声音恼怒。
陶宛宛一肚子气,恶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个恶人先告状的男人,说难吃就算了,还全部喷在自己身上是怎么回事?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没事找茬,有事发疯!
“楚天寒,你够了!”她咬咬下嘴唇,一脸怒意。气得身子一抖一抖的。 楚天寒看她,黑乎乎的脸蛋,眼睛瞪得鼓圆,他忽然觉得异常可爱,像一只浑身沾满棉絮生气的猫。
所以他笑了笑说:“我家的小保姆真难看,特别是生气的样子,丑得不忍直视啊,赶紧去洗洗吧,眼不见为净。。”
陶宛宛气鼓鼓的转身,顶着一身浓郁的蛋炒饭烧焦的味道进了浴室,看着镜子里面小花猫一样的自己,顿时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她脱了身上的衣服,拧开热水,缓缓躺进浴缸,任凭温热的水和许多泡沫将自己的身体覆盖。
本書源自看書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