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一会，李慕城坚定的说道：“是。”

脑海中的思绪，也不由得回到了数十年前。

十四岁，他被鹤方元所陷害，又被白海打入了乌蛮山中。虽然蛮荒秘境被人称之为流放之地，可孤苦伶仃的李慕城却是在那里，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他认识的墨流，墨蛮等人，也可以算是他修仙之路的启蒙导师。而也正是将辰、子雷这些人，让他第一次认识到了真正的兄弟情义。

他们一起征战人面鸟，一己之力，李慕城救下了沐灵等人。虽然没能阻挡乌蛮山的灭绝，可若不是李慕城，就连沐灵都活不下来。每当李慕城想起这件事，他都不由自主的暗自悔恨。如果不是他掉入乌蛮山的天柱之底，或许那封印就不会被破除。乌蛮山，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时候还小，不知道什么是情爱，但沐灵却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在谜仙林中，他无意间掉入了那血魔之海，也正是在那里，他以金丹境界，悟到了元婴期才可以领悟的世界法则之力，击杀血魔。

可事情总是那么的戏剧化，血魔临死之际，却收了他做弟子。也是那一刻，他正式进入了巅峰状态。体内三种力量共存的血脉天赋，让他在修仙的道路上一往直前。然而他在血海底部炼化血魔心法的那两年，沐灵也始终没有忘记他。

甚至对于那流沙宗少宗主白予琛的追求，也是不理不睬。

造化弄人，李慕城仅仅与沐灵见了一面，沐灵与子雷等人就此失踪，再也无迹可寻。一怒之下，李慕城出手击杀白予琛，却被流沙宗下发魔煞令，追杀至南域。

数十载，就像短短几十天一般。记忆在李慕城心中飞快的飘过。他看着怀中的女孩，第一次有了不真实的感觉。

“灵儿，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们在一起逃难的日子，那时候我们的修为，都只是修仙界最底层的蝼蚁，可这样，也没能阻挡我前进。我努力修炼，一切，都是为了去寻找你……可奈何造化弄人，在海底修妖界，我却遇到了她。”

“我知道的，你不用再说了……”

沐灵抽动着肩膀，无助的说道。“可就是为了她，你就不要我了么？这么多年，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却为了她放弃我……呜呜呜……”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簌簌落下，将李慕城的肩头打湿。感受到肩上传来的一抹冰凉，李慕城的心更痛了一分。

“我没有……我一直没有想过要放弃你，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你。既然你知道了这件事情，那……那……”

李慕城突然没有了声音。

“呜呜……那什么啊，你快说啊？！”

沐灵着急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苦笑着，李慕城伸手拉住了沐灵的手腕，将她轻轻的拉到了身后。“再来这里之前，我遇到过超越元婴期的巨狼，更是遇到了地狱三头犬的攻击。我想地狱三头犬，你也是知道的。可就是凭借心中的信念，才让我来到了这里。如果我要是放弃你的话，我还需要费这么大的力气么？”

歪了歪脑袋，李慕城看向了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中年人。

“这个人，就是你们所说的‘他’吧？那个让我们两个不能见面的人？既然这样，那我就先杀了他，然后，我在和你说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看到那个中年人的瞬间，沐灵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的恐慌。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紧紧的拉着李慕城的衣衫，那纤弱的小手似乎太过于用力，导致上面半分血色都没有。

然而看着这个中年人那阴沉冷静的脸，李慕城嘴角却是流露出了一丝嗜血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