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遮图省是穆斯林联盟的地盘,西北边境省是运动派的地盘,我们在那个地方交税可以说是为那个党派提供资金,这就是问题的根源。”
“当我知道这么多事情时,我都吓死了。我们来做生意,怎么就成了党派斗争的矛盾点。张记,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一个说不准我们就真的回不去。”
“你做宝石生意没有问题,白沙瓦有完整的商业生态链,不用考虑这些问题。若是我们还想涉足纺织纱、皮革等进出口贸易,就要考虑好所有问题,确保所有问题不出错,至少不能成为矛盾点。”
听完天田郎说完所有问题,张记感到他就像是听了一个故事,这些事情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他和田郎一样的想法,只是做生意。
没有想到生意背后,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甚至涉及党争和家族内幕。
张记想了想,说道。“看来很多人还记着瓦哈兹,害怕他卷土重来。任何和他有关的事情,都要扼杀在摇篮里。”
“这件事情很棘手,你让我好好想一想,要想一个既能解决问题,又能解决隐患的办法。”
放下茶杯,田郎说道。“事情只有两个解决方法,要么不做,这样就不会有任何 问题,要么就让所有人放心,我们只做生意。”
“要让所有人放心很难,有时候不是我们想怎么做,而是我们不得不这么做。无论我们怎么做,不得不怎么做,都不可能让所有人放心。”
张记笑了笑,说道。“放心的做法也很简单,成为其中一份子,也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可是,成为一份子,享受着便利,也承担着危险。”
“我们这些小胳膊小腿的,很难在党争之中幸存。一旦两党开战,死的最快就是我们这些外围的小虾米。铁蝴蝶都能被恐怖袭击,更何况是我们。”
田郎叹口气,低着头看着地毯。
张记看着田郎模样,有些想发笑。
田郎就像是他以前的样子,踌躇满志又犹豫不决。
“害怕吗?”
田郎抬起头,看向张记,笑着说道。“有点害怕,不过更多的是兴奋,我就在想我怎么做,才能够在这样困难的局面下打开新局面。”
张记说道。“所以你来就是告诉我你的新想法的?铺垫了这么久,也该说出来吧。”
田郎哈哈一笑,没有丝毫尴尬,自信说道。“你刚才也说了成为一份子的事,这就是解决的办法。”
“自古以来的硬道理,打不过就加入。我们在成立一个公司,彻底摆脱白沙瓦的束缚,以融入到旁遮图省为目的。”
张记问道。“为什么不是谢里夫家族?”
田郎摇摇头,说道。“谢里夫家族是实力最强的家族,却不是唯一的家族。我们不单和谢里夫家族做生意,也要和其他家族做生意。”
“旁遮图省以谢里夫家族为核心,紧靠核心,和其他任何可能的合作对象合作。独木难支,做生意也是,不能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白沙瓦也是一个篮子,也不能将白沙瓦当做唯一的一个篮子。
可是,去哪里再去找这么好的篮子。
“可以撇开白沙瓦,不能撇掉伊姆兰汗·谢里夫。”
停顿一下,张记接着说道。“你去撇掉白沙瓦,我来搞定伊姆兰汗。我们还不能离开他,他是我们合作的纽带,万一有什么事情,他的分量比我们重。”
田郎点点头,赞同道。“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我明天就回伊斯兰堡,尽快将所有事情处理好,争取回家过春节。”
春节快到了,一年即将过去。
乌飞兔走,时间就这样过去。
“没问题,看你的速度。即使办不完也没事,年后再说。”
田郎笑了笑,起身离开张记房间。
张记坐在房间里,再次回忆一遍田郎说的情况,虽然一边倒是最适合的选择,也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这才过去多久,就想着单飞了。
对于田郎来说,张记是不是也是一个篮子呢?
想到这里,张记又想到唐铭,他那番掣肘的话音犹在耳,振聋发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