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伊姆兰·汗打来电话,约好下午见面。
看了看手机,定好下午三点半的闹钟,张记准备再睡一个回笼觉。
精神的紧张疲惫并没有因为睡一觉消去,下午的见面很重要,张记要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和伊姆兰·汗见面。
即使,伊姆兰·汗了解他的遭遇,这也不是张记精神萎靡的理由。
永远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弱势,一息尚存,就必须以最饱满的激情面对一切。
躺在床上,想着下午见面谈论的内容,张记迟迟睡不着。
期末考试临近,必须在期末考试前处理好所有事情。
过了春节,白沙瓦的贸易活动要走上正轨,决不能再处于谈判之中。
敲门声响起,张记不悦的喊道。“进来。”
冯军推开门,见张记面色不悦,直接说道。“有一个人要见你,我建议最好见一面。”
张记起床,问道。“谁啊?”
冯军说道。“你想都想不到的人,巴里的军师。”
穿衣服动作一顿,张记知道巴里,就是巴里绑了他,怎么能够不记忆深刻。
巴里被警方带走,过了一天,没有任何消息。
突然之间,巴里的军师过来找他,指名道姓的要见他。这让张记内心一阵狐疑,敌对的双方有见面的必要吗。
犹豫一会,张记还是决定见塔·阿克巴,不论是敌是友,上门请见,总要表现出东道主的肚量。
跟着冯军来到一楼会客厅,张记见到塔·阿克巴。
长长的胡子修剪过,整齐有型。
一双眼睛躲在眼皮和眼袋之中,透着微弱的光亮,像是深夜里的火光。
塔·阿克巴起身看向张记,对着张记行礼。
张记侧身躲开,跨步上前扶住阿克巴,说道。“让年长者行礼有损阳寿,老人家,您还是不要行礼。”
阿克巴没有强求,直起身子,看着张记笑着说道。“无事不登宝殿,我是有事相求。”
张记扶着阿克巴坐下,然后坐下说道。“请讲。”
阿克巴打量着张记,瘦削的身材,哪怕是穿着冬天的衣服,也遮不住张记身材的缺憾。
在阿克巴眼里,张记不像是一个中国人,他印象中的中国人富态、精神、贵气,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的光。
张记更像是一些落后国家的孩子,长期营养不良长大的身体,物质贫乏也让他的身体萎靡。
唯有一双眼光,像是深夜中的星辰,点亮他的精神。
“张先生,我是巴里的军师,有一个不情之请请你帮忙。”
张记快速拼图他和阿克巴之间的关系,二者之间并没有太多牵引。
巴里的绑架更加深二者的矛盾,以命相胁,只能是敌人。
这样的关系,阿克巴又能让他帮什么忙呢?
“老人家,您请说。如果在我能力范围以内,我义不容辞。能力范围以外,我也只能爱莫能助。”
阿克巴听出张记的推脱,不过,他并不在意,笑着说道。“巴里被关在警察局,想必是出不来了。我想请张先生去警察局,向警察说明巴里和绑架没有任何关系。”
张记努力保持平静,努力保持微笑。阿克巴的请求像是热油倒进热锅,引燃张记胸中的火焰。
阿克巴接着说道。“我知道这很让张先生为难,但是,这是唯一能够保住巴里命的办法。”
“坐实绑架中国人的犯罪行为,违背中巴友谊的宪法,巴里只有死路一条。不坐实这件事,巴里只会坐牢,会留下一条命。”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恕人一罪便是十方佛心。请张先生不吝救人一命,让巴里苟活于世。”
张记手指敲两下桌子,盯着阿克巴问道。“为什么不去找塔里兹?”
阿克巴轻笑一下,说道。“真主无处不在,何必舍近求远。”
张记靠在椅子上,感到这个姿势十分不雅,调整姿势坐好。
巴里的死活是一件悬而未决的事,正如阿克巴所说,只要张记否认绑架,为这件事画下破折号,留下转折,事情就会有转向的可能。
如果坚持巴里绑架,巴里的刑法会很严重,甚至会上升到外交事件。
巴里不是主谋,充其量是幕后伸出来可有可无的手。
即使张记否认绑架,巴里也是已被斩断的手,死活都不是关键问题。
执意斩断巴里这只手,对张记并没有太多好处,反而会有一些不好的影响。
当断不断受其乱,两权相害取其轻。
张记问道。“阿克巴先生,你的诚意呢?”
阿克巴内心一喜,压抑住内心的心情,说道。“我是白沙瓦土生土长的人,对这里的一草一木很熟悉。”
送走阿克巴,张记站在门前看着阿克巴的背影,直到阿克巴消失在街角,才幽幽说道。
“国人身份真好,太他妈的骄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