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要塞四周被垒起了数条攻城漫道,长长的漫道一直延伸到城头,攻击士兵顺着这条攻城漫道向上狂冲,在其它地方,则是竖起一架架云梯,士兵们缘着云梯攀爬向上。
城头之外,何平将所有的投石机和八牛弩全都拖到了极近的距离之上与城内展开对轰,在他看来,对方的投石机的确打得准,打得远,但困守城中的他们,即便储备再丰富,数量也是有限的,而自己在外面,能得到源源不断的补充,即便是这些远程武器补充不了,自己也可伐木做一些简易的投石机,只要数量够多,对要塞内的守军照样能形成威胁,所以,他丝毫不惧自己的投石机被城内精准的打击一架接着一架的摧毁,何平认为,即便自己损失五架换对方一架,这笔帐也是划算的。
为了能够打到对方的投石机,何平将己方投石机拖得离城极近,负责投石机的校尉被他勒令站在最前沿,开战数天以来,已有三名校尉战死在投石机前,两个是直接被石弹命中,另外一个则是被倒塌的投石机砸死,今天,已经是第四个临阵任命的校尉了。
何平的算计不错,在他的疯狂之下,城内的投石机无法打击攻城漫道之上的敌军力蜂涌而到的敌兵,只能展开与敌人的对轰,力图先将对方消灭或者压制,否则在这个距离之上,投石机投出的石弹打到士兵头上,那威胁可是极大。
“中原之中多高手啊!”魏鑫叹道,何平这一举措无疑是正确的,也正打在守军的软胁之下,即便城内摧毁了外面所有的投石机,攻城敌军也内在短时间内得到补充。
“不能进行远程压制又怎么样?”一边的田新宇冷笑,“这几天来,被我们摧毁的投石机已有数十台,这几天,他们弄来的那些简单的家伙已经越来越没有威胁了。”
魏鑫皱眉道:“可在这场对轰之中,我们的投石机也所存不多了。即便拼拼凑凑,也只有不到十台了,对他们而言无所谓,对我们而言,可就是大损失了。”
“便是面对面肉搏,他们也不是我们的对手。”田新宇道。
“谁知道要守多少天啊?”魏鑫叹道,从阳泉过来的监察院秘探带来了田丰的口令,魏鑫知道,战事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酷许多,困难也要多上不知多少倍。而且在这一段时间之内,是绝不会有援兵来的。当然,这一消息,魏鑫是绝不会跟任何人讲的。
“魏将军,让我上去杀一场吧!”田新宇跃跃欲试。
“不行,你的伤口刚刚长好,以后用你的地方多得是,现在你还是老老实实地给我养伤,养足气力,不要正用你的时候,你到不行了。”魏鑫笑道,“这段时间,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说完一转身,便走了下去。
看着城楼之下,攻城漫道之上的敌军,田新宇手痒痒的,但是军令便是军令,可不是说着玩的,长期跟随着田丰的他,已将军人的服从浸淫到了骨子里,在城楼里转了几圈,看到一边的铁弓,眼中一亮,拿起铁弓,拖过一袋羽箭,“好家伙,练练箭法!”
嗖的一声,一支羽箭飞出,将一名刚刚跨上城垛的敌人射得仰面摔了下去,田新宇哈哈大笑,又从袋子摸出一根,上弦瞄准,一连射了五支,待射到第六支的时候,肩膀之上突地传来一阵疼痛,不由一咧嘴,这一箭便不知飞到了那里去,偏转头看时,却看到肩头上的的伤口居然又裂开了,不由吐吐舌头,立即将铁弓扔到一边。再也不敢逞强了,这要是再弄伤了,真让自己上阵的时候不成了那可蚀了大本儿。
城下,李生智一支长枪舞得虎虎生风,带着一队人马沿着攻城漫道反打了下去,直将这一路敌人赶下了攻城漫道,这才返身退回,全身的盔甲之上,鲜血淋漓,但看他走路时的那虎虎生风的模样,显然血迹都是敌人给留下的。
魏鑫将城内的部队分成了三部分,每天轮换一支上阵,按照定州军以往的传统,轻伤不下火线,但这一次,魏鑫却是下了死命令,只要是负伤的士兵,再伤口没有好之前,绝对不允许上前线作战,这些轻伤士兵,养好伤口也就是十来天的事情,而这次的战斗可远远不是十天能解决的,负了伤的士兵再上前线,无论是反应还是力量,肯定不比从前,这要是把轻伤弄成重伤或者挂了,魏鑫觉得那太划不来了,十天来后,又一条生龙活虎,那时才大有用武之地。
普通士兵把这看成是魏将军对他们的关心爱护,但李生智和田新宇等大将却从这道命令之中听出了不寻常的意味,看来这仗比他们预估的时间将要长得多啊!
城下夜幕降临,一天的血斗也随即拉上了帷幕,何平收兵回营,而曾逸凡这些天是天天来他营中观战。
“何平,对方防守之顽强出乎意料之外啊!”曾逸凡道,“这几天我们伤亡多少?”
“不多,千余人而已,在这种对手面前,在这种坚城之前,这点损失算不了什么,少帅,您不用心急,打这种仗,就是要慢慢地磨,一口绝对是啃不下来的,别说对手是定州兵,是防守大帅魏鑫,即便换一个普通将领来,也不是能轻松获胜的。”
曾逸凡笑了笑,“我不急,我不急,你慢慢打!”
这一次倒是轮到何平有些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