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笑意盈盈地道:“好,当然,您交出来的人我们是不会动他们的,您尽管放心地回洛阳。”
“如果您真在乎这点蝇头小利的话,我出了监察院的大门,就会找一个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透起来,说什么也不会回洛阳了。”关一笑道。
清风站起来,“既然如此,关先生,你自由了,从现在起,你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便是你想在我这监察院多留几天也无妨。”
“归心似箭,这便告辞。”关一抱拳,“我还有两个兄弟,能一并让我带走吗?”
“他们还在复州,那两个小虾米我可没时间招待他们。”清风道:“你去复州领他们吧,我会让那边放人的。”
“多谢院长大人了。”
关一深深一揖,大步迈也了静室,一名监察院侍卫早已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门口,托盘上放着关一的私人物品,武器,还有几大锭银子,显然是给他的盘缠了。
接过这东西,关一回头看了一眼清风,神色有些复杂,点点头,大步向院子外走去。
走到院子中,关一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仰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朵朵的白云,被捕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天空。
院子里一辆马车正在装车,显然是有什么人要离开,关一不经意地打量了一眼,马车之旁一个满脸疤痕的丑汉让他很是吃了一惊,好像是被火烧过一般。
关一看那人时,那人却也正好看过来,只是一眼,那丑汉的眼神便盯住了关一再也不曾移动开来,瞬息之间,眼中涌起悲伤,愤怒,最后变成了无尽的仇恨。
“关一!”丑汉嘶声吼叫起来。
关一一怔,这人怎么会认识自己?脑海里瞬间闪过许多面孔,但却丝毫没有这个人的映象。“阁下是谁,怎么会认识我的?”关一抱拳,笑问道。
丑汉自然是尚书桓,看到当年掳走自己一家的关一,心中的怒火瞬间便爆炸开来,虽然动手杀死母亲和尚可喜的人并不是眼前这个人,但如果没有他,自己一家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尚书桓一步一步地走向关一,眼中的怒火愈烧愈望,手里已是多了一柄小刀,刀黑沉沉的,两边开刃,关一知道这是监察院特勤的标准配备。
关一后退了一步,从尚书桓走过来的神态,他便可以判断出这人的武功底子极弱,真要动手,自己一招便宰了对手,但这毕竟是在监察院中,自己不摸底细,怎么可以随便动手,是以手握住刀柄,但人却在往后退。
“阁下是谁,我并不认识你呀,怎么看起来倒似和我关一有深仇大恨似的?”关一问道,关一自己很清楚,凡是自己参与了动手的案子,根本就没有一个活口留下来,也就不存在着有人能认识自己。
尚书桓仰天大笑,笑声凄厉不已。
“还记得青阳县么?还记得那场大火吗?还记得尚书桓么?”尚书桓扬起手中的刀,恶恨恨地扑了上来。
关一刀抽出半截,身前人影一闪,一个人已是扑了上去,一伸手,便抓住了尚书桓的手臂,将他拎小鸡一般地拎着后退数步。
“书桓公子,不得无礼!”清风在关一身后喝斥道。
被夏雪捉住臂膀,半边身子都麻了的尚书桓大叫道:“他是关一,他是职方司的人,他就是害我一家的元凶。我要杀了他,你为什么要阻挡我?”
清风冷冷地道:“书桓公子,我想你搞错了,害你一家的元凶是袁方,而据我所知,动手杀你一家的也不是关先生。”
“他在场,他是当时职方司在那里最高指挥官。”尚书桓道。
清风摆摆手,“书桓公子,我有必要告诉你一点,关先生如今已是我们监察院的人了,他已经弃暗投明。与职方司没有任何关系了,今后,你们可就是战友了,书桓,你此去洛阳,还得多多仰仗关先生的照应呢!”
尚书桓楞住了,半晌,才呸了一声,“我即便是死了,也不会与这凶手为伍。”
“行了,书桓,别闹了,你该上路了,不要再在这里与关先生纠缠,你是读书人,当知道大局为重。”清风冷冷地道:“如果你再闹下去,我可就不会允许你去洛阳了,那你就乖乖地在定州给我呆着。”
尚书桓两眼冒火,恶狠狠地盯着清风,清风心中大怒,正想发作,一名特勤匆匆地奔了过来,“院长,主公要出发了,您该去送行了。”
清风点点头,转身对关一道:“抱歉了,关先生。书桓,你该走了。”
夏雪松开尚书桓,低声道:“走吧,尚公子,又不急在一时,总有算帐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