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让盯上了,你叔我都多少年没有这种待遇了。”
身旁的祁烟丝毫不受影响,闭着眼开口。
“让他们跟着。”
“啥?”
牧源不解的转头看她。
祁烟睁开眼,直视被远光灯打亮的前方道路,语气平淡的再次重复。
“让他们跟着。”
牧源把速度慢下来的同时,脑中忽然灵光乍现。
余光瞥到身后尾随的车辆,声音艰涩。
“你不会是想……”
“对。”
祁烟没等他把话说完,先一步应答。
将副驾驶座椅往后调,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
“叔,我先睡会儿,到了叫我。”
说罢,便不出声了。
独留一脸复杂的牧源,面对身后跟着的尾巴们。
怎么巧妙的,让跟踪者发现自己没有被识破?
这是门学问。
一个小时后。
黑色的老式轿车在外围停下,前面基地附近巡逻的军人个个步伐矫健,戒备相当森严。
两人下车,一辆军用汽车从正面开来。
牧源往后瞅了瞅,冲祁烟挑眉笑道。
“也不是傻的,没明目张胆跟到这来。”
对方在他们进入军区范围前,就销声匿迹了。
要是真能跟来,那实力也不必干这行。
军车停到二人面前,下来的士兵向牧源行礼。
“首长好!”
牧源抬手回了他下。
两人上了军车,进到内部后,祁烟趁着他们攀谈,将身子隐入暗处,闪身离开。
这里内部结构复杂,如果不是提前看过地图,很容易迷失方向,她躲着少有盲区的监控。
根据脑中破解的概念图,很快找到藏在角落里的档案室。
档案室需要输入密码,显示屏的光映在她的清眸里,挡住了里面的情绪,只剩冰冷的机械感。
她在门口站了会儿,才输入密码,修长的手指快速滑动,接着解锁声响起。
黑暗,满是陈旧气息的档案室出现在眼前,抬脚进去,档案室的门缓慢的合上,将纤瘦的身影完全遮挡。
最后一丝光也从档案室消失。
……
中心医院。
沈饶一直靠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黑夜,这个时节的帝都,很难看到星点。
遮挡月光的乌云飘过,半面月影露出,皎白的冷光落到他宛如神明的脸上。
黑眸沉静,被光一扫,能乍见深处的浓墨翻滚,像是平静海面下持续的暗流。
他脑中回荡着祁烟离开前说的话。
组织,磁带,谋划,父母……
藏在心底不愿触碰的回忆被揭开。
全身跟被冻住一样,血液沸腾的同时,从骨子里浸出的冷意,肆意冲刷着神经。
沈饶放在被子下的手,紧紧抓着被单,攥的骨节血液不流通,泛着病态的白。
许久。
他用单手捂住脸,弓着背,病号服透出脊骨和肌肉的形状,浑身颤抖。
以一种极力忍耐的姿态,眼底汹涌的躁怒,被他硬生生压下去,整个人颓败又具有张力。
沈饶脱力的靠在床头,呼吸粗重喘息。
直到僵硬的黑眸,转向完全出现的皓月时,病房门被人从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