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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剑。
这把剑最初是素一仙君赐给座下大弟子的法宝,那位大弟子修行前,是个满心圣贤书的读书人,胸中自有浩然之气,曾以一剑战十魔,不落下风。
素一仙君的这位大弟子,也是他所有弟子中,唯一没有开宗立派,传下道统之人,甚至世人连他是否有弟子传承也不知晓,世间修士所知的,只有偶尔听闻的浩然剑传闻。
所以殿外和鲛人士兵们相抗的修士们听到浩然剑三个字,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毕竟,这把《天机百宝录》上的首榜这么多年只在话本里出现过,所有人都已经默认它不会在出现了。
在这群人中,唯有季莳最为冷静。
他是早就知道,浩然散人一脉的一对传承之物——无名剑和《浩然真经》,正是那把传说中的浩然剑的两半,
……毕竟当年《无上天尊》这本书里,他认真看的三段就是开头,结尾,和中间这个晏北归获得浩然剑的小□□。
打住,再往下想,他又要陷入当年有一本金手指在他面前,他却没有珍惜等等的这种懊悔情绪中了。
和嘴角抽搐的季莳相比,晏北归这个事主是最不冷静。
《浩然真经》乃是一本奇书,上面有圣贤之言,浩然诗词,和这些相比,浩然散人一脉代代修行的心法术法乃至种种符篆资料反而只占据《浩然真经》的一小部分。
当年他师尊玄合浩然真人诱拐离家投奔江湖门派的他为徒的时候,还从这本书上撕下书页包住一只叫花鸡,勾引当时弄丢了盘缠饥肠辘辘的自己呢。
这本书到了晏北归手中后,待遇好了一点,但晏北归也只是将《浩然真经》当做使用符篆时候的辅助法器,哪里想到这本书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浩然剑的一部分。
至于无名剑……都叫无名了,还会有什么存在感。
晏北归觉得自己一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浩然散人一脉代代单传,每一代弟子都会用浩然做道号,沧澜修真界知道他手上常常拿起的这本书叫做《浩然真经》的也不少,但是从没有人想到过,浩然剑就在他这一脉修士手中。
从浩然剑失去踪迹开始,少说有九百多年,从没有人怀疑。
无名剑……焕然一新的浩然剑在晏北归手中,欣喜地微微震动。
这把剑的模样有些奇怪,剑格仿佛是一本书书页翻飞,一页页上有镂空的蚂蚁小字,其中隐约有金光流动,而修长的剑身上,却是山河日月,星辰天宿的图案。
感觉……有些太过花俏了,晏北归想。
敌人似乎也认得此剑,一双若蛇的眼睛细细眯起,轻声道:“浩然散人……浩然剑,哈,你岂不是素一的嫡传弟子?”
晏北归猛地回过神,剑锋指向对面那身上恶意溢满的人。
那人怡然不动,并不惧怕剑锋。
“素一,你我相敌之局,哪怕是千年后也不曾改变啊。”
就算一人死了,一人死了又活,也阴魂不散。
“既然如此,”常山坪身中之人朗声道,“我也不好留着力对付你了。”
晏北归握剑的手一紧。
在他身前,无数海水涌动着,化为眼前之人的神袍、神冠,
天降琼音阵阵,海水中甚至盛开出丛丛鲜花,片刻后,身着白浪花纹衣袍,浑身珠玉琳琅,衣角袖角因为各种禁制晕染出或蓝或紫的霞光的神秘人物,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连那张蛇脸变化了,重新出现的这人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堂堂,长发被神冠高高竖起,天生带有一股神灵之威。
晏北归不由转过头,去看悄无声息已经站到他身边的季莳,问道:“这位……真的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还能有谁,”季莳道,“自他死于天河边,天下水元受诅,沧澜就不可能诞生司水的神灵了。”
山神大人顿了顿,用极为冰冷的语气念出那个名字。
“沧澜道德造化奥妙无穷天水大帝尊神陛下……沧澜三尊之一,天洋大神。”
晏北归一脸凝重:“果然是这位,麻烦了,春道友……”
季莳:“嗯……嗯?你叫本神什么?”
晏北归茫然道:“春道友啊。”
其实还怀了一点侥幸心理的季莳沉默了。
见他沉默,晏北归仔细想了想,道:“你在北冰是有隐秘之事要做?所以隐藏身份?那我以后还是称呼你娘娘……呃。”
晏北归闭嘴了,八只金剑明晃晃悬在他头顶,剑锋朝下。
白发道人闭嘴片刻,小心翼翼建议道:“东林山见过你用八宝长叶的人挺多的,一定要隐藏身份的话,春……雪山道友你还是换一个吧。”
季莳:“呵呵。”
天下果然没有比晏北归更讨厌之人。
如此腹诽的季莳不知道晏北归正盯着他看,
唔,虽然他并不爱好女子,但想到这位冰山美人其实是春道友,就忍不住心猿意马。
似乎是感受到主人的分心,浩然剑震动地更猛烈了。
并非剑修,但在剑灵感应上不错的晏北归立刻回神,浩然剑的震动不像是之前的欣喜和兴奋,如今的感觉,更像是厌恶,仿佛见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在他身边的季莳以袖掩口,道:“已经完全堕落成邪神了啊。”
季莳说的自然是天洋大神。
天洋大神一身神袍原本是海青色,此刻却逐渐染上了黑色,从铺了一地的衣角开始,渲染到腰间,仿佛下端被浸泡在墨砚中。
别人只能看到黑色如虫海一般爬上天洋大神,季莳却能看到更多。
一开始只是小小一片。
死亡。
慢慢占据了地上蔓延的神袍下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