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击!”魏武一挥手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鼓声如雷一队队的士兵们拥着各色攻城武器向着远处的下邑城缓缓推进。
抵达下邑已经五天了。
黄海没有跑只是也没有了再出城与魏武在野战之中一争长短的心思。
他试过了在白羽军抵达下邑的第一天他便亲自率部向立足未稳的白羽军展开了攻击。
一场大战下来拥有兵力优势的黄海被打得大败亏输。
出城的五千步骑被二千白羽先锋军打得狼狈不堪。
随着白羽军主力抵达战场黄海只能断尾求生抛弃了被白羽军咬住的后军在副将的接应之下逃回了下邑城中。
下邑是军事重镇在这片区域一共驻有两万赵军。
可战事一起率先展开进攻的白羽军行动太过于迅速而且分驻各地的赵军要么是不禁打要么就是望风而降差不多一半的军队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没了。
而更让黄海愤怒的是不少先前还是他部下的赵军换了一面旗帜现在居然就变成了围攻下邑的宋军了。
现在下邑城下的宋军兵马差不多有七八千人。
而白羽军本身只有五千人。
也就是说在宋军展开进攻之后便有好几千赵军投降而且成为了宋军先驱。
这不能不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其实这也怪不得这些人做了墙头草两边摇摆委实是所谓的赵国实在是不太得人心。
汴梁赵宋算是亡了可是江宁新宋成立的速度却是极快算是完美承接起了宋国的国祚这让很多宋人心里头又有了些期望和指望。
毕竟做大宋的百姓做了这么些年骤然换成了赵国的旗子根本还谈不上什么凝聚力。
更何况短短不到两年的功夫赵国就已经换了一个王了。
崔昂被宰了曲珍上位了。
你要说什么忠心那就是笑话了。
更多的只是利益的牵扯与一种服从的惯性以及严刑峻法带来的震慑。
可一味地御下以严动辄便祸家妻儿、家族也让很多人敢怒而不敢言。
但这种不满如果有了一个渲泄的口子很有可能就一发而不可收拾。
就像那些驻外的军队一般。
换了一面旗帜他们便毫不犹豫地向过去的上司发起了进攻。
当然与过去不同的是魏武在他们投降的第一时间便先给他们发足了一月的薪饷今日上阵前敢为前锋者又是每人一贯钱的赏钱。
谈不上重赏但对于欠饷已成习惯的赵军而言魏武就显得太康慨了。
欠饷这样的事情对于本身就是武将出身的曲珍、黄淳等人而言自然也是晓得其中的厉害的。
他们也想足额发放啊!
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钱从哪里来呢?
辽人大军是走了可他们走的时候却是将他们占领下的大宋领土之上如同用篦子篦过一遍一般。
崔昂接手的是一个破败不已的烂摊子。
曲珍接手之后情况就更加地不堪了。
不管怎么说崔昂还是当过相公的人对于治政总也有些手段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嘛。
而曲珍就不行了。
他是一个武将对于如何治政如何发展经济发展民生等事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而更恼火的是辽军走的时候将东京的官员们几乎掳掠一空这便让曲珍想礼贤下士请一些人来帮他都找不着人。
于是能顶上来又能让曲珍放心的便是一些武人了。
于是上马管兵下马管民的家伙们便将地方之上折腾得一塌湖涂。
最简单的赚钱的办法便是刮地皮。
可是地皮刮了一层又一层之后终究是有枯竭的时候。
到了这个时候便只能先紧着自己的心腹嫡系来了。
其它的关系远一些的部队便也只能让他们自求活路自己去找路子发财去了。
没饷没粮人家凭什么替你卖命?
眼下还没有卖命呢魏武已是大把的钱发了下来。
而且抵达下邑这几天魏武还真没有准备把这些降军当成消耗品来对待而是砍伐、收集了大量的木材开始打制各色攻城器材。
就像现在这些降军们推着的填壕车一般。
很多攻城一方是懒得花时间来打造填壕车这样的东西的更简单的方法是驱赶周边的百姓负土填城至于为此而要死多少没有多少防护能力的百姓大概率是不在统兵将领的考虑之内的。
当年辽军攻打东京城的时候便是派出了兵马从周边驱赶了大量的百姓作为先驱来攻城而这也正是东京兵无战心的重要原因之一。
东京禁军大部分都召自京畿地区他们的家人要么在城内住要么就在周边这些被驱赶来的百姓相当一部分便是东京禁军的家人。
你说要让这些人向自己的家人开弓射箭泼下滚油、金汁只怕大多数人是下不去手的。
而现在新宋北伐自觉是占了道义高点是要去收复故土去解救沦陷的百姓自然也就不能采取这样的措施了。
于是花费一些时间来打造填壕车便成了必选项。
当然魏武不紧不慢也有着更多的整个战略之上的考量。
下邑只不过是这一次整个大棋之中一个爆点而已。
引爆这一次的战事但重点却不在这里。
所以魏武不着急。
但他这不经意的举动却是让刚刚投降过来的士卒们归心不少。
毕竟愿意花时间打造填壕车巢车还用边角废料为不少没有盾牌盔甲的士兵们打造了一些木盾进攻的时候举着这个家伙遮当羽箭总是比光着膀子强吧。
要说你真要被强弩干上了别说是木盾你便是举副大铁盾照样一弩把你干翻。
这是一个机率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