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颂脸上微微变色举着酒杯看着耶律敏。
“你知道我当然想不出这些弯弯拐拐的事情是太后跟我说。”耶律敏冷笑:“你以为你聪明可是太后比你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既然如此太后为何还如此热衷此事?”罗颂问道。
“很简单因为大辽现在的确需要政改了。我虽然不太懂财政但每年的收入与支出我还是听得清楚明白的。大辽赚钱的本事远远比不上宋国但开支却是一点儿也逊色这样下去肯定是要出问题的。”耶律敏道:“现在我们灭掉了宋国有了大量的缴获财力之上可以支撑两年而且太后的威望正处在最高点现在不做这件事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罗相公你斗不过太后的乖乖地为太后贡献你的才华吧等到大辽改制成功说不定你们罗氏一族在宋辽两边都能身居高位呢!”
罗颂的脸上飘过一丝绯红卡的一声酒杯竟然在他的手中被捏碎了。
耶律敏扁扁嘴:“你们读书人就是这副德性都认为自己比别人高明一些嘿嘿罗相公太后给了你与她再斗一次的机会你可别不要啊!要不然你这一个月被刺杀三次的代价未免就付出的太不值得了。”
“我怎么听说你一个月被谋刺不下五六次而且总是有时候命悬一线?”
“这段时间在中京的确有几次差点死了不过这差一点说来很小其实啊谬以千里。这主要是我在身边放了一个本事很不错的家伙这家伙抓机会的本领可不是外头的那些刺客能比的。”耶律敏哈哈一笑。
“你是说郑裕的儿子郑勇我以为你会杀了他的?”
“不杀这个人能让我一直保持头脑冷静!”耶律敏道:“而且我马上要到北边去了这一走从此便又是长处军中外头那些刺客再也没有了机会郑勇能让我永不懈怠一直兢兢业业如履薄冰!”
罗颂转头看着窗外。
登仙楼建在山顶。
其实这里原本是一展平原压根儿就没有山。
这座山是后来被人力垒起来的。
修建中京皇宫的时候挖掘出来的土方石头都被堆集在这里数年时间便形成了一座山头后来便修了登仙楼这里只是比皇宫的位置略矮一些倒如同东京城内的樊楼樊楼登顶甚至可以俯视皇宫。
登仙楼虽然不能俯视皇宫但却可以俯视整个中京城。
围绕着中京皇城坊市街道一圈一圈地往外扩出去每一条街道的最终指向都是皇宫。
最靠近皇宫的当然是那些勋臣权贵们的府第任何时候都是这样越是靠近皇宫的人家自然也就是地位最高最受皇家信任的那些人。
而在这些人的外围便是军户。
准确地说是属珊军的家属所居住的。
五万近六万房属珊军军属将最内里的这片区域合都包裹到了起来。
军户的外围便是由无数匠户构成的区域。
萧绰这些年一直便在搜刮着辽国的那些匠人将他们迁移到中京来在破了东京城之后更是将所有有一丢之长的宋国匠人尽数一把掳到了中京这些人全都被安置在这些坊市当中。
再外头一些才是由普通百姓商户们构成的普通坊市。
中京大定府并不是自然而然发展起来的一个城市他是由萧绰硬生生地无中生有鼓捣出来的。
到今天为止整个大定府已经有了在藉户数近十万户超过了四十万人口在规模和繁华程度之上已经一跃超过了临潢府析津府成为了辽国第一大城市。
而且在不久的将来他必然也会成为最富庶的城市。
因为这里将成为辽国的工业中心商心中心政治中心。
就像过去的东京城一样。
“萧绰是我见过的君主当中最厉害的那一个。”罗颂语气有些低沉“厉害得甚至让我感到害怕以辽国现在的体量和能力如果让她一直这样顺风顺水下去只怕新宋在南边的压力会越来越沉重。”
“所以你便想在政改之中弄出点乱子来嘿嘿你这点小心思瞒得过太后?”
“既然太后划下了场子那我自然要好生利用一番。”罗颂道:“万一我赢了呢?要是我赢了辽国蓬勃发展的势头便会戛然而止太后的威望会受到巨大的打击而改革失败的反作用会波及到一大批官员而这些人无疑都是太后信任的左右手这些人的下台上来的肯定都是反对派。”
“文人的心思果然都是如此的诡谲!”耶律敏大笑:“行你便作吧可惜啊罗相公你再厉害也被绑住了手脚不管你想耍什么花招都要过得了太后这一关才行。嗯太后是这样说的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耶律敏上身前倾嘎嘎笑着道:“除非你尽搞些糟粕可是这样的话你对太后不有什么用呢?你就更不可能有机会搞乱大辽了?用精华包裹糟粕让太后为你所骗以为是一些济国济民的好政策一旦真施实了后悔都来不及嗯这样的计策的确有些歹毒。不过啊我的罗相公你的计划会不会是春秋时候的郑国渠的翻版呢哈哈哈!”
罗颂点头道:“是有这种可能如果她真正地在辽国完成了她想象中的政治改革完成了民族的大融合使得辽国在工业、商业之上的短板得到了有效的补充那这个天下只怕还真是她的而我就真成了那个助纣为虐的人了。不过这是我的选择既然走了就不再后悔。”
“上得赌桌便愿赌服输!”耶律敏摇头道:“要是我就绝不会把你们这样的人留在身边还委以重任你们这些人做坏事有时候做得无影无形实在让人防不胜防也只有太后这样的人才能对付你们这种人吧!”
“踩在刀尖之上过火焰山萧绰大概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这样每当成功她的成就感都是无法比拟的。”罗颂道:“其实她跟我说过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战胜她的两个哥哥特别是她的二哥至于辽国最终下场如何我看她并不在乎。辽国只是她手里的一个工具罢了。”
“辽国是不是工具关我鸟事!”耶律敏提起酒坛子如鲸吸百川一般痛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