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江水师居然是乌江水师!
在前一时刻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乌江水师。
他只是知道乌江是贵州路上的一条大江。
襄阳危急来援救的不是一衣带水的荆湖路水师居然是远在千里之外不知几多辛苦才辗转来到汉江的乌江水师。
萧诚萧崇文萧二郎萧抚台!
就凭这一点我吕文焕以后就认定你了。
“来人集结部队往援樊城!”江面是归自己了吕文焕就再无半分犹豫:“向水面上的兄弟部队发信号请求他们支援载我部过江反攻反攻!”
大规模地反攻光靠一条浮桥投送部队自然太慢浮桥战船同时发力好解除樊城现在的危机。
江面之上欢声雷动正在围攻樊城的曲珍所部自然是也发现了这样的变故。
刚刚还昂扬的士气瞬间便落到了谷底。
审时度势曲珍恨恨地下达了撤军的命令一块已经含到嘴里的肥肉他不得不放弃。
“吕文焕多谢将军千里来来援不知将军高姓大名?”襄阳水门之内吕文焕向着龙行虎步走下船来的江雄一揖到地:“襄樊数万军民同感高义。”
“吕将军过谦了!”江雄恭敬地还礼:“将军孤军守襄阳替我大宋守住了门户襄阳若失江汉不保整个南方何存?萧抚台让我一定要代他向您表达敬意。”
“想不到第一个来援的居然是贵州路萧抚台?”吕文焕感叹道。
“萧抚台如今人已经到了荆湖路江陵府。”江雄道:“这一次来援襄阳的可不仅仅是我们水师百余艘战船以及数千将士还有天武军以及天狼军此刻他们应当已经与辽人接战了!水陆两路同时来援吕将军还请尽管放心这只不过是第一批而已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援军抵达这里的!”
“那自然是好!”听到这些吕文焕也是轻松起来:“还未请教将军高姓大名呢?”
“江雄!乌江水师统制!”
“江统制?”吕文焕不由自主地在江这个姓上稍稍地拖了一下。
江雄大笑道:“吕将军不必猜了江雄的确是荆湖路江氏一族不过呢早就算破家而出了吧。现在的荆湖路江家让人看不上眼。这一次他们在我家抚台的逼迫之下才出动了几十艘马船替我们运送步卒和粮草离襄阳还远着呢便将我们的人卸下来转头跑了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江雄可以自己骂江家吕文焕当然不能跟着骂反而是笑道:“这个时候能来已经是很不错了。江统制请吕某已经让人准备了饭食好好犒营一下远方来的兄弟们。就是不知您所说的王柱将军范一飞将军什么时候能来啊?”
“应当快了!”江雄微笑着道。
鹿山门孙朴咬牙切齿地看着倒卷而回来的仆从军。
这一下子好了即便是他痛下杀手也无法制止这股溃退下来的浪潮。
他与王柱的天狼军厮杀正酣。
直到与天狼军正式交手孙朴才明白为什么那些仆从军输得这样快即便是他亲自指挥的属珊军也不过是堪堪与对手打个平手而已。
但他还有仆从军。
在他的命令之下仆从军重新整队绕路侧击天狼军腰肋部。
有自己拖着天狼军的主要精力仆从军再不济这样的便宜也应当好捡吧?
但孙朴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一支战斗力不在天狼军之下的敌人在十里之外窥伺。
天武军攻击的目标还是这支倒霉的仆从军。
然后这支投降了辽国人的原大宋禁军在一天之内第二次被击溃了。
与第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没有人跟他们打掩护让他们有喘息之机了。
天武军痛打落水狗而且有计划有组织地把他们往天狼军与属珊军交战的战场之上驱赶。
老掉牙的战术倒卷珠帘。
但越是朴实的战术在这个时候便越是起作用。
孙朴的属珊军也终于扛不住了。
他们自己的阵脚先是被仆从军一冲然后被天武军再一冲最终被天狼军倒卷而来坚持了一柱香功夫之后也终于崩溃了。
立重新整编之后还没有吃过败仗的属珊军第一次尝到了被人撵着屁股打的滋味。
好在敌人追了十来里之后便停下了追赶的脚步这让孙朴终于喘了一口气又羞又恼地重新收拢军队。
他根本就懒得现会仆从军伤亡了多少他只是心疼自己的麾下在这一战之中竟然少了一千余人失踪的居然有营将级别的将领。
这一下子回去只怕是要被大统领痛骂得狗血淋头了。
回望鹿山门方向孙朴的心里却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以后的战事还会像以前那般顺利吗?
这一次的失败对于娘娘的大计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呢?
鹿山门战场一个士兵提了一桶水兜头浇向坐在地上的王柱哗啦一声顺着甲胄流下来的水却是殷红的一连浇了好几桶这才变得清亮了少许。
随手拿起一块抹皮胡乱地擦了一下脸直到这个时候疲乏才如山呼海啸一般地袭来让他直想躺倒在地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可是作为将领他却不能像普通士兵那样一个个睡得鼾声大作啥事不管他还有无数的善后事情要处理呢!
走了几步他看到了几个被俘虏的辽军将领正被士兵们推推搡搡地踉跄着走了过来。
经过他的时候一个俘虏抬起头看见了王柱却是愕然失声叫了起来:“王敢?”
王柱当然不是王敢他只是长得很像王敢而已。
王敢是他的哥哥战死在了河北边境线上。
跨前一步一把揪住了这个俘虏看那人身上甲胄制式赫然还是一名营将。
“你是谁?”
那人看着王柱却是反应了过来:“王敢早就死了可是你长得真像他。”
“王敢是我哥哥!”
“我曾经是你哥哥的战友!”
“放屁!”一脚就把这人踹在地上:“狗娘养的东西不要玷污我哥哥的名声。”
那人跌在地上却是苦笑道:“我真是你哥哥当年的战友只不过当年那一战你哥哥是战死了而我却是被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