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知识是知识手段是手段。
你知道一件事情的弊病在哪里并不见得你就能找得到对症治疗的法子。
有时候甚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败坏下去直至病如膏肓。
耶律俊放手让萧绰而为。
不过六七载的时间辽国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权力始一步步地向着中枢集中辽国以前兵强而国不富的局面开始一点一点的改观。
然后在赵宋这个愚蠢的敌人一再犯错的情况之下耶律俊终于在有生之年盼到了这一天。
灭掉了赵宋带着这个功绩到了九泉之下即便是开国的皇帝也要对自己竖上大拇指说一句真吾子孙也而其它的祖父辈们都得靠后站。
所以人生再无遗憾。
耶律俊脸色潮红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今天他穿上了全套的皇帝礼服这让他觉得有些不堪重负沉重的冠冕让他觉得几乎无法正常抬头而脆弱的身体已经让他到了崩溃的边缘但无论如何今天他也会坚持到底的。
微微转头看着坐在身边同样一身正式礼物的萧绰对方两眼直视着前方表情肃穆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辽国的强大同样也是伴随着皇后势力的强大如今在国同皇后萧绰的声望、实力应当说不在他耶律俊之下。
这个女子的确是人间难得一见的奇才。
不过一切尚在自己的控制之中。
上天赐予这个女子予自己便是让她来帮助自己完成一统天下的夙愿的如果没有她耶律俊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对宋辽之间的对峙完成实质性的改变。
而以他对辽国内部败坏的了解一个不好指不定辽国还会在宋国的前头败落下去。
上天待自己何其好也!
数天之内一座夯土而建起的高大礼台便拔地而去其高度甚至已经超越了东京城的高度坐在上面俯视着那条从封丘门一直笔直延伸到礼台脚下的御道耶律俊便心潮澎湃。
用不了多久赵宋的太上皇便会沿着这条御道出现在自己的脚下当然那个本来应当第一个出现在这里的赵宋官家却在准备在南门出逃。
如果不加防备他们是有可能有成功的。
必竟最初之时耶律俊也完全没有想到赵宋居然会以他们的太上皇、满朝文武甚至于皇亲国戚宗室子弟作为诱饵来掩护他们官家的出逃。
可是他们中却有人提前将这个消息泄露了出来这便是一个即将亡国的国家的悲哀了。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纵然还是不乏无数的仁人志士想要行最后一搏为这个国家留下反击的种子奈何更有人想以此为晋身之阶来换取己身荣华富贵的延续。
耶律俊很瞧不起这种人。
但萧绰却对他说以后大辽想要统治赵宋这个泱泱大国那么这些投效过来人的便是最好的工具。
而且还是可以随时更换的工具。
不好的事情可以让他这些人去做大辽压根儿就不必出面等到这些人弄得天怒人怨了一刀宰了去平息民愤不但能让朝廷得到一个圣明的赞誉又可以重新提拔一批人起来效忠大辽。
所以看不惯可以不喜欢也可以但该用就得用该赏就得赏。
看向左右一边辽臣一边汉臣。
站在汉臣头里的就是崔昂刘豫这些人甚至连河东的柳全义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也是不辞辛苦地赶到了这里。
而像林平卢本安这些人反而站在他们的后头。
当然林平卢本安一点儿也不在意这样的排位因为究其实力这两位可以随意弄死站在他们上头的随便一个王还不会负什么责任的。
至于让他们站在头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全套的大辽天子仪仗让整个封丘门外都显得肃静无比像这样的仪仗有些人终其一生也难得见上一次。
即便是礼台周边的辽国文臣武将们也都一个个面容端庄。
普通的士兵们看到仪仗完全展开之后更是连大气儿也不敢喘上一口了。
六象分左右南北两院六引为先导六军仪仗依次排开钟鼓声声号角余音鸟鸟不绝。
“来了!”礼台之上有人失声道。
封丘门内人群迤逦而出
为首数人着素衣白服背后缚荆条蹒跚而来。
“为首之人当是赵宋赵太上皇他身侧之人当是扮演赵敬之人而在他们身后的当是陈规夏戒等赵国掌权之辈。”
有眼力极好之宦官向着端坐的皇帝皇后轻声讲解着。
赵琐不想来他是被陈规夏戒逼着来的。
夏戒病得只剩一把骨头了似乎一阵风吹会倒下去今天却也穿上了他的朝服好生打扮了一番之后这才出行。
正是因为有了这一文一武两位辅臣的逼迫赵琐才不得不垂泪而来。
“你何不死在床榻之上?”陈规看着夏戒倒。
“国破而家灭!”夏戒叹道:“我为亡为首辅你为亡国枢密你人二人当为此负责你既赴死我岂不来?”
陈规点了点头:“同朝为臣这么久今天是我看你最顺眼的一天。”
“彼此彼此!”夏戒回头看向城内高大的城墙阻挡了他的视线让他什么也看不见。
“出城之时家里我便已经安排好了。”陈规澹澹地道:“当我等发动之时家里大概也没有活人了。”
“我也一样宁可一路共赴黄泉也不能让他们受辽贼之辱!”
出城的队伍越拉越长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