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匹马在距离兴庆府还有数里远的地方终于因为疲劳过度而马失前蹄折断了蹄子。
察看了一番情况之后王俊拔刀替马儿解决了它的痛苦。
然后步履蹒跚地向着远处那高耸着的城池走去。
快要抵达城池的时候他看见了一队队打着赤膊的青年们在军官的带领之下喊着号子正围着城池在跑步他知道这些都还算不上正规军队。
也就是西军组织的一次冬训。参加训练的基本上都是从各地抽调上来的预备役青年们。
这样的训练从广锐军的时候就有了。
只不过那时的规模远没有现在的大。
那时候的冬训每年最多有一两百个汉子。
可现在打眼看去光是看见的便有上千人。
毕竟现在西军控制了偌大的地盘手里也有了财力。
搞这样的集训是需要耗费很多钱财的。
当年他就曾反对过。
不过后来在他看来白耗的钱都是萧定自己找来的他也就不说话了。
而事实证明这样的冬训是非常有成效的每当广锐军损失了人员之后补上来的成员能迅速地与整个军队融为一体。
而且这些经过训练的青年又无形之中提高了整个边境线上的防守能力。
当年的河北军队与地方青壮相互之间配合无间。
这套训练体制西军一直保存了下来。
看起来他们在这次战争之中的损耗很快就能补齐了。
城门口人不多多是一些运输车队也有一些商队冒着严寒的天气往这里贩卖这样的时节苦是得要多吃一点但同样的利润也比平时要高上很多。
拿着张云生给他开的过所王俊轻而易举地进了城。
总管府很好找。
当年李续想要造反自己当皇帝所以将房屋造的金壁辉煌的萧定还曾一度避嫌不肯住进去直到萧禹夫妻死在了汴梁萧定与朝廷正式反目这才住了进去。
城内并没有积雪。
能看到不时有一些人推着独轮车拿着笤帚撮箕将新落下来的雪扫干净然后装上独轮车运走。
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基本上都是身有残疾。
城内处处都能看到当年广锐军的影子。
这个制度也是从广锐军时候就有的。
这些残疾人毫无疑问都是在受伤残话的老军士。
士兵受伤残疾影响了生存的能力又没有亲人可以依靠的军队便会为他安排一个可以赖以生存的位置。
而这些政策王俊知道都是萧定的弟弟萧诚当年设计出来的。
被萧诚称作为公益岗位的这些安排看起来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却让当年的广锐军的战斗力真正地再上一个档次。
没有生存的后顾之忧所有人作战自然更加卖力。
而现在的西军控制着如此大的地盘安排起这些事情自然就更加地游刃有余看那些残疾人脸上的笑容和轻松的神态就知道他们生活得很惬意。
“晚上去喝两杯?”
“行昨天刚刚发了薪饷我请客!”
“周独手你终于良心发现了肯掏钱请客了这可是今年第一次哦!”
“老子要攒钱娶媳妇吗你们这些人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呸谁不知道你跟撒赤家的寡妇好上了不过那女人可凶悍周独手你一只手能干得过人家吗?估计平时都是她在上来你在下吧?哈哈哈!”
“滚再胡说八道就没你的酒喝了。”
“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去!”
一群人就这样推着两个独轮车说笑着越过了王俊。
这让他有些神伤。
往事总是最不容缅怀的有时候一旦想起再坚强的神经也会显得柔软起来。
王俊这个名字瞬间便惊动了整个总管府。
这个曾经是萧定副手的人如果当年不走现在的位置在西军之中只怕仍然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萧定亲自出迎在他的身后张元拓拔扬威等一众西军高官鱼贯而出。
之所以给予王俊这么高的待遇一来是因为当年萧定新入广锐军的时候一度还是王俊的下属只不过萧定背景硬本事也过硬后来连连超迁这才越过了王俊总体来说当年王俊还是经予了新入军队的这个贵介公子极大的支持和帮助。
萧定在军队之中最初的经验就是这个人教给他的。
二来王俊后来虽然离开了但也不是偷偷摸摸走的而是与萧定坦承相告之后光明磊落离开的。
当时朝廷抱着拆散广锐军内部高级将领的领头展开了挖墙角给予了王俊与萧定一样的职位王俊为了自己的前途而离开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长卿!”看到如此高的规格王俊顿时觉得有些羞惭哽咽着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脸上满是冻疮浑身尽是风霜疲倦之色落魄得像是一个街头乞丐一般的王俊萧定满脸惊愕之色。
“王兄你这是怎么啦?”
深吸一口气王俊强自冷静下来道:“长卿我有极重要的军情要与你说。”
萧定与张元等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慎重。王俊现在的公开身份可是河东路的都钤辖啊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从河东路一路逃亡而来早就已经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