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了你们的奏报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萧诚道:“酿酒猪场鱼场等联动操作酒糟喂猪猪粪喂鱼大型的池塘又可以保证灌溉上一次罗纲不是还来学习了你们的经验吗?”
孙靖得意地大笑:“前年我们去他那里学土地包产到户罗府尊可是摆足了架子这一次他来我们这里我可也是一报还一报让他也尝了尝当年我尝过的滋味。”
“这是好事!”萧诚笑道:“有竞争才有进步。你们把咸鱼都卖到了广南西路那边去了?”
“咸鱼好卖嘛我们把盐抹得足够厚!”孙靖低声道。
“是啊抹得足够厚!”萧诚瞪了他一眼:“大师兄都派人来找我麻烦了。”
孙靖嘿嘿一笑“以后抹薄一点。”
萧诚摇了摇头“大师兄在广南西道推行土地承包进展很慢阻碍太大你们这个时候还给他上眼药他不恼火才怪。”
“岑相公还是太客气了一些。”孙靖不客气地道:“有时候该用霹雳手段时还得用霹雳手段。”
“广南西道与我们这里不一样的。”萧诚摇头道:“你没有看到我们这里黔东西遵义这几个地方土地承包也同样滞后吗?这几个地方原本都是我贵州路富裕的地方比你们这里要好多了这三年下来你们不但赶了上来还反超了过去。”
“抚台恕我直言这几个地方想要发展起来只怕先得将杨庆和田畴这两位调离。”孙靖道:“他们不走土地承包的事情便很难真正开展起来现在他们跟您打马虎眼儿呢!”
“没法子不好动啊!”萧诚叹了一口气:“牵一而发动全身人家以前对我们的帮助很大现在过河拆桥吗?而且真要硬来会影响我们整个贵州路的安定的。只能一步一步的来不过现在他们也开始着急了。因为百姓会用脚投票啊!”
说到这一点孙靖不由得笑了起来两年之前在萧诚的主持之下贵州路各府之主以及联合会内的数十位理事一起开会决定了贵州路上所有在册百姓可以自由流动而不由户藉等的制约亦不需要路引等一系列证明。
说实话当年孙靖他们是有些不愿意的因为像遵义黔东南这些地方因为地理的关系百姓的条件比他们这些地方要好上许多这个政策一出他们治下的百姓只怕要外流。
黔南还好一些毕竞还有钢铁工业像黔西南毕节等地就惨一些还记得当年罗纲是跳着脚的不同意。
不过胳膊扭不过大腿。
现在想想只怕当年罗纲更多是在配合萧安抚使演戏吧。
三年过去了现在却是情况倒转了过来他们这里成了吸引百姓来投的好地方。
黔东南遵义铜仁等地的百姓纷纷往他们这里迁来而这几个地方因为这个政策却是不能阻拦轮到他们跳脚了。
许是三年前萧抚台便已经算到了今日的状况吧?
萧诚的深谋远虑远见卓识有时候让孙靖背心里冒冷汗。但同时又对他的仁心很是感慨。说起来现在贵州路上不管是播州杨还是思州田重要性都已经大大下降与过去不能同日而语了但这两家仍然把持着两地大权但只要他们在最基本的大政之下与整体保持一致安抚使便也对他们优容有加。
就像土地承包因为这两地最大的地主就是他们自己所以一直进展缓慢。
“租种他们的土地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萧诚道:“罗信这三年也没有闲着官田开垦越来越多脱离他们的佃户也越来越多这两地的田价已经连续两年下跌了。”
“抚台有一件事”孙靖欲言又止。
“你是说他们从外面买奴隶过来并且隐匿人口的事情吧?”萧诚一笑。
“原来您都知道!”孙靖皱眉道:“抚台蓄奴这种事情我觉得不易纵容虽然这些人大多不是宋人都是从海外贩来的但这总是有伤天和。”
“这些人死伤颇重!”萧诚道:“特别是在思州已经戾气颇重了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出事的。”
孙靖看了萧诚一眼突然想明白了过来有些事情只怕便是抚台一意纵容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说起来思州的奴隶是怎么来的通过雷州的水师郑之虎的船队走私进来的郑家与抚台是什么关系?韩锬是郑家的女婿要说这事儿抚台不知道孙靖还真就不相信。
以前只觉得是抚台碍于当初田杨两家帮了大忙所以优容现在看来只怕接下来抚台就要整顿这两地了。
而由头必然便是这些奴隶。
“此事一旦闹开只怕不少人要人头落地!”孙靖道。
“不然呢!”萧诚淡淡地道:“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堂皇大路不走偏要走小道我已经很包容了。孙府台你是不是想说我这样钓鱼太过份了一些?”
孙靖摇头:“不不这样才是损失最小的办法也可以正大名份的价入而不与田杨两家产生矛盾他们两家怎么说也还是我贵州路上的两大枝柱。”
“谁说不是呢这几年我光顾着处理这些内部问题了!”萧诚叹息道:“敌人好整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自己人就麻烦了不但要照顾得他们的利益还要照顾到他们的颜面甚至有时候还要顾到他们的心情这才是最难办的啊!”
孙靖一笑道:“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也就抚台您才能从容布置以前的我心比天高自认为比起大宋都堂里的那些人也不差了但这几年我才明白过来我之才也就这一府之地了。再大就要累死我了。”
萧诚大笑:“孙知府过谦了在我看来你的能力比起当今这大宋绝大多数的安抚使要强多了。”
“可是我不想当一个庸禄无为的安抚使啊!”孙靖笑道:“那些人尸位素餐不说也罢。想要把一地治好真是劳心劳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