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海骑在马上手中长枪斜斜地指向地上在他的身后千余名骑兵同样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这一次他觉得自己或许能赢。
哪怕对面那个将领比他年轻了近二十岁。
哪怕对面的这些人听说都是来自威名赫赫的边军。
自从两年之前萧定带着十个骑兵便将一百名上四军骑兵杀得死伤狼藉之后身为龙卫军指挥使的向海痛定思痛开始整顿龙卫军。
当然他的整顿与一般的不一样他是从上万龙卫军之中挑出了一千人左右这些人获得了更多的资源拿到了更多的赏银。当然他们的训练也更为艰苦与过往那种过家家似的练习不一样的是这支千余人的队伍是真刀真枪的在练习。
所有的教习也都是向海煞费苦心的找回来的经验丰富的老军。
因为练习强度过大危险性太高而导致的多次伤亡事故甚至还导致了一些不小的乱子不过最终向海还是拿钱将这些事情平了下去。
两年他自觉练出了一支强军。
而现在这支兵马就在他的身后。
南熏门内的御街过去从来没有人敢随便踏上这宽阔的街道但现在两支骑兵却隔着数百步的距离对峙着。
“秦敏投降吧你们不可能成事的!”向海大吼道:“汴梁城中驻军五万汴梁城周边驻军更是高达十余万大宋立国数百年从来没有人敢叛乱不是没有道理的你们以一敌百又如何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儿呢?”
“成不成事做了再说!”秦敏冷笑着:“羊再多又岂是狮子老虎的对手?向海我倒是要劝你一句趁早投奔荆王殿下助殿下成事才是正理否则今日可就是你的死期了。”
向海哈哈一笑:“当真可笑荆王殿下就算今日成事了可谋逆篡位得来的位子又岂能坐得稳你当大宋天下数百州府无数仁人志士为认这个帐吗?你以为这天下数万皇室子弟会认这个帐吗?”
“既然如此那就来受死吧!”秦敏抬头看看天色不再废话一夹马腹厉喝一声向着疾冲而去。
几乎在秦敏启动战马的同时向海也提枪向前。
两支骑兵大声呐喊着对撞在了一起。
对行人来说极其宽阔的街道对于骑兵来说就显得极其狭窄了对于冲锋的骑兵来说更是没有闪避的余地要么杀掉眼前的敌人向前继续冲锋直到杀透敌阵才能挣来活命的机会要么就是被敌人给杀掉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御街之上鲜血喷溅。
秦敏透阵而出头盔已经不知去向一边的肩甲被砍掉了半幅肉也被削去了一边但这点伤势还不足以影响他的战斗力。
向海却没有杀出来。
五十出头的他终是老了。不管是力量还是反应速度比起秦敏来都差得太远。
如果这场对冲是在宽阔的地方他或许还能依仗着丰富的经验来避免这样的结局但在这里在两军相遇的那一霎那其实命运就已经注定。
或者向海也清楚这一点但他不能退缩。
他不认为荆王能够成功依靠数千边军或许能将汴梁掀个儿底朝天但只要抓不到官家一切便都是白费。
而从传令的使者那里向海却判断出荆王要叛乱的消息早就被官家所探知之所以要等到现在只怕就是要彻底坐实荆王的罪名才好下手。
荆王在民间的声望太高了特别是如今在河北大败的局面之下百姓对于荆王更加的信服更加的敬仰便是官家在面对这样的民间清议的时候也不能直撄其锋。
所以只能让荆王犯错。
既然一切都在官家的掌控之中那荆王又怎么赢呢?
一切肯定都有安排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或者这也是官家对于自己这些人太不满了所以想借着这个机会清洗掉一批人吧。
毕竟这两年来上四军让官家的脸面是一掉再掉都掉到地上快要捡不起来了。
也许有人会投奔荆王也许有人会战死沙场。
两种人在战后的遭遇自然会是截然不同的。
向海宁愿选择后者。
这样一场大清洗之后自己是死了但自己的死能给家族带来新的希望。可是真要投了荆王那就算彻底完了战后会被连根拔起。
也许会死也许还有那么一些机会能赢。
在冲锋的时候向海还是抱着希望的。
直到秦敏的刀抹过他的脖子他在重重地坠下马来的时候。
果然还是不行。
老啦!
向海的心中充满了遗憾。
向海的死使得这支精锐的千余骑兵立时便乱了阵脚。
一个对冲他们有百余人倒栽下马但秦敏的部下也有数十人死于非命。
论起人数龙卫军还是占着绝对多数。
但向海的死对于龙卫军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反应终究还是比不过这些边军。
透阵而出的边军们没有丝毫的停留他们齐唰唰地猛勒战马战马在长嘶声中从立而起然后猛地旋了半个圈子竟然原地掉过头来。
然后他们再一次地向着前面的龙卫军发起了冲锋。
这一次不再是对冲了。
是一方追着另一方的屁股看。
龙卫军再也没有机会回过头来。除了逃窜他们竟然没有任何的机会。